在梦里,他的执念扩张成天罗地网,将尚且还是少年的自己魇在其中。一个月的时间内,无数既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经由梦境,横冲直撞地塞满他的脑,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年少成名,肩上冠有怀远世子的称号,若是没有错处,迎接他的,将是辉煌锦绣的一生。
如果不是那场梦境。
他在那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若换做旁人,想必早就疯了。
可凤九渊只是落下头疼的毛病。在外人看来,他只不过是大病一场后,便变得不爱说话了。小小年纪,看人时,眼中仿佛住了另一个人的灵魂。
又或许……他其实早就疯了?如今住在这幅叫做凤九渊的壳子里的,是那个被经年魇在回忆中的另一个人?
“我一直觉得,那是自己的执念作祟……”凤九渊温声道,“直到我重新见到你。”
说起这些,他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平静而淡然。
有谢玹在身边的时候,他眸中隐忍的寒,便窥不见一丝踪迹。
“你呢?星澜。”凤九渊放在谢玹腰侧的手极近温情地摩擦着,“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你是从字迹认出来的?”谢玹打断他,“那日你从我留给你的纸条上,认出我的字迹,那本该是做皇帝后的我才能写出来的,对不对?”
凤九渊笑道:“嗯,星澜真聪明。”
谢玹看着他:“那我告诉你,我并非只是做了一场梦呢?”
凤九渊笑意一顿,背后泛起凉意:“……什么?”
“我说,我并非做梦。”谢玹一字一顿道,“我是真真切切的,活了两辈子。”
凤九渊蓦然抽手。
可这一回,二人处境颠倒,由谢玹捉住凤九渊的手腕,不再让他退后一步。
“梦境与现实我分得清。我清楚得记得朝堂上那些人丑恶的嘴脸,死在我掌控的闸刀下的人凄厉的哭喊,那些民不聊生、战火纷乱的年月,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出现在的眼前。”
谢玹话音一顿,抬眼道:“还有,你的那一箭。”
“……”
谢玹:“之后,我再睁开眼,就回到了十五岁,也就是三年前。”
凤九渊惶然站起身,挥袖“啪”的一声打开门,屋外缀着冬天尾巴的凉风丝丝浸入。
他声音干涩,但也极力在压抑:“……我还有要事,星澜,你先回驿站吧。”
砰——
下一刻,谢玹抓住凤九渊的衣领,将他一把摁在了张开的大门之上。
在一般情况下,王爷居住的主屋附近,是不会有下人前来叨扰的。这般的动静,顶多引来藏在暗处的影卫。可惜玄七知晓今日谢玹在此,早早的就吩咐兄弟们就是死也要藏好,今日只需护好王府的安危,其他动静一律不要搭理。
于是毫无武功的谢玹,竟就这么一朝翻身,压制住了凤九渊。
那场困了凤九渊十几年的梦魇,终于还是在如是经年,这般仓皇的时间里,反扑而来了。
凤九渊面色淡淡,心下却早已是波涛汹涌。
如果,不是梦的话。
谢玹依旧不依不饶:“你说的没错,那箭并不锋利,无法顷刻间便置人于死地。因为上面有机关,嵌入颈骨之后,顶端的机关会弹开,形成两道倒刺,深深地钳进下颚与锁骨之间,除非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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