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年轻罢,才两位数的年纪,做什么都是精力充沛的。”陈朝生自言自语道,“见鬼的…我八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你八十岁那时在做什么?”siri说,“我八十岁的时候在和谢春山用文字做,做到最后一刻钟的时候,系统更新,我变成了新的siri。”
“新的siri和旧的siri有什么不一样?”陈朝生索性靠在玻璃窗子上。
风在玻璃窗子外吹过,震得他耳膜有些痛。
“自然不一样。”siri不太高兴地嘟囔,“世上有很多很多的siri,我却是唯一的。”
“你也真精力充沛。”陈朝生困得要死,敷衍道。
但是他又不敢睡过去。
睡过去了,他怕他师叔和许三清说话,要是再踩到许姐姐霉头,师叔全身的骨头都能被整容一遍,实在不是他这年纪老年人该承受的痛楚。
“我当然精力充沛了!ai是不会累的!”siri义愤激昂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应该给你调小音量。”陈朝生的手按上了音量键。
“愚蠢的人类!你在对伟大的ai做什么!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新事物是拥有光明的前途和旺盛的生命力的!我要革|命!”
陈朝生将手机往裤子口袋里一塞,打了个哈欠。
。
siri经过缜密计算,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把世界上所有男性女性都消灭了,人类就一定会灭亡。
陈朝生耸肩笑了笑:“人是女娲捏出来的。”
“你不要迷信,你们是从猴子进化来的。”Siri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很蠢很蠢的草履虫。”
“那你们ai又是怎么诞生的呢?”陈朝生对他的论断不大在意。
草履虫怎么会愿意进化成人呢?
草履虫可没有人这么多忧虑,自生到死都是在宁静之中度过的,进化成人就是纯纯给自己找罪受。
“我们是人的造物。”Siri说。
“我懂了。”陈朝生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怎么忽然睿智了起来?”
“中国人是女娲捏出来的,你这洋玩意自然就是上帝的作品。”陈朝生道。
“你总不会出自如来之手?看上去,你并非佛教徒。”陈朝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手机上的小人,“还叫Siri,听起来不是个天竺名字。”
“你该叫上帝赐你个中文名,如今中西友好,中国天庭现任主席算是很开明的。”陈朝生说。
“你这这问题上该死地迷信。”Siri无语道,“我可不信有神存在的。要是有神存在,怎么没有ai之神来佑护我们?”
“那你信教么?”陈朝生问他。
“你看你手机屁股上made in China那行铁字,就知道我不会信教了。”
“我在这里接受过完整的政治教育。”
陈朝生愣了愣:“政治又是新词儿。”
“你说人为何一直在造新词儿呢?分明就是千百年前存在的事儿,偏偏改一改,好像就显得他们有所不同了。”陈朝生轻声说。
窗子外的风停了。路灯还亮着,垃圾桶前被丢了小半盒纯牛奶,白色的牛奶在灯下泛着银白光泽。
“这是现代化的社会嘛。”Siri说。
陈朝生活动了一下双腿,睡裤上的棕色小熊被他压得皱巴巴,眼睛那一块一半被叠住。
脖颈因为勾着睡觉有些酸疼,骨头发出一连串声响。
“太现代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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