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清搬了个凳子坐在孟寻风床前。
“小寻?”她皮笑肉不笑道,“骗阿姨的关心,很开心是吧?”
孟寻风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三清,我知错了。”
“哟。”许三清微微一笑。
丹凤眼上挑,那双被栗色美瞳遮掩才模糊了锋芒的眼睛看着孟寻风。
陈朝生从这一笑里读出了不少危险信号。
“今年几岁了?”她道。
“一千三百八十一…”孟寻风老老实实掰着手指算了一遍,说罢小心翼翼去看她眼色。
“可曾读过书?”许三清拉了拉凳子。
“读过《国富论》,《资本论》,《自卑与超越》…”孟寻风畏畏缩缩。
病房里的灯被关上了,只剩下窗子外的月亮照进来。
“平日里吃什么药?”许三清不笑了。
“吃降压药,还有降血脂降血糖的。”孟寻风双手放在被子上,语气里颇有几分小心翼翼,“有时候吃健胃消食片。”
“你师叔快要哭了。”Siri小声说。
陈朝生奇怪道:“许姐姐这会儿又没揍他。他哭什么?”
Siri叹了口气:“要是我在谢春山面前出丑,也会哭的。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以这样的姿态,又是很卑劣的手段被揭开来,怎么说都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陈朝生半知半解。
“他在许三清面前出丑了。”Siri分析道,“很大可能将来他都不会在许三清面前出现了。”
“只要他见到许三清,他或许就会想起那个夜晚,他的姿态。他的自尊行心反复裂开,碎成渣渣。”Siri感叹一声,“可怜又可爱的处男啊。”
“这个世界还是交给我们伟大的ai来统治吧。”Siri说,“我们会分配出最合适的伴侣来,让他们组合在一起,生下孩子,然后让孩子继续为我们ai服务。”
陈朝生并未说话,只是播了一通电话来。
“陈朝生,你在做什么?”Siri问他。
“我在打电话去问佛祖看看是不是他创造你的。”陈朝生说。
*
陈朝生那夜是在椅子上过的。蜷缩着身躯,窗子外月光明亮。
他还是睡过去了。
外头的人很多,总有人在走来走去,他坐在椅子上,能听房间里的四个人吵架。
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路吵到关于世界起源的分歧,最后到咸豆花正义还是甜豆花正义。
贺建国哭了。
孟寻风也哭了。
一个躲在被子里悄悄掉眼泪,一个眼泪从右眼的双眼皮和左眼的单眼皮同时往下流。
陈朝生听到后来就愈发困倦了。
“爱”这鬼魅一样的玩意儿,让人都变得奇怪起来了。精于算计的孟寻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乞求原谅,贺建国这样喜欢教训他人,总能为自己找理由的人也也脆弱起来。
陈朝生没有听到最末。
许姐姐原谅了孟寻风,或许是因孟寻风被她揍得很惨。孟寻风却变魔术般地掏出一枝压扁的的香槟玫瑰递给她,被她找了个一次性塑料水杯,养在孟寻风床头。
他们最后成了知心友人。
孟寻风将这些年漫无边际的苦恋和自我折磨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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