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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楼最先想的, 本来是杀他再搜魂。
可想到少女鲜活的面容,想到那不再杀生的誓言, 明明该是算不得什么的,却将这法子, 立刻排除在外。
至于沐颜所说的,温瑜兄妹想要他的命。
岑楼想得很简单, 命可以给,但不能给,他得留着这条命,才能更长久地陪着温瑜。
而要他的命, 无非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过去的杀孽。
至少温瑾是个明事理的城主,等他们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那样的人,自然不会再想要他的命了。
而沐颜,此前岑楼是对她有些别样心思的,毕竟, 那是他离开魔宗后, 见过的那样纯挚善良的女子, 仅仅清纯一笑,就叫人移不开眼睛。
可对温瑜死亡的误会,骤然失去的痛苦,让他彻底认清了对两人的情感。
如蚍蜉对巨轮,不可同日而语。
他对于沐颜的那点微末情愫,已经成为过去。
现在的他,只当沐颜是个心地善良的朋友。
只是这个朋友,对温瑜有所误会。
而温瑜,对这个朋友,也恰巧有误会而已。
可,此刻的岑楼,经历了温瑜的“死而复生”,将一切都看得分外得乐观。
只是误会而已,一旦她们彼此发现对方有多么好,大家就都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他这样想着,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对于魔来说,痴缠妄想的乐观,是他的负面,岑楼并没有意识到,他有这样的想法,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他这样想着,脸上甚至带着畅想的笑意。
那笑意,在看到徐恒一时,凝滞了。
徐恒一并不是一个人,红衣活力的少女站在他的身侧,正伸手轻抚鹫鸟的黑羽,帮它将羽翅上的乱枝摘走。
她偏过头,与徐恒一对视而笑,熟稔又亲切。
“这样就不痛了。”少女眼眸弯成月牙,手指微扣,轻轻挠着鹫鸟的下巴。
御兽宗以御兽闻名,鹫鸟是御兽宗中最常见的工具,传信送物,守卫攻击,打杂陪练,可以说是十项全能。
但他们本身,并不是那么友好的生物。丑陋的面容,也让他们为多数修士所不喜。
可现在,漆黑硕大的鹫鸟舒服地抬起下巴,甚至弯头,蹭了蹭少女的手指。
“舒服吧。”四月嘻嘻笑着,顺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个红桑果,喂给了鹫鸟。
鹫鸟坚|硬的喙小心地咬住了红桑果的边,偏着头将那小巧的果子叼住,缓慢而轻柔,生怕咬到了少女的手一样。
“徐大哥,你看,”她偏头看向徐恒一:“我就说,它很乖的。”
徐恒一笑笑,揉了揉四月的头:“你一向能将它们照顾得很好。”
“爹爹喜欢,我也喜欢!”四月声音清脆。
远处,又一只鹫鸟展翅而落,黑色的鸟喙上一抹浅浅的罗红,它为少女叼来了花。
四月侧过头,鹫鸟便叼着,为她插在发上,有些歪,连头发都弄得有些松散,可四月仍旧笑了起来。
她抚着鹫鸟的羽毛:“若是我能在御兽宗多待些日子就好了。”
那样的动作和温柔,让岑楼心中微微一滞。
莫名的,他想起四月也曾经那样抱着他,为他梳毛,喂食,和他一起守在码头旁,狼狈为奸地等着偷老鱼头钓上来的小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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