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就是这一幕:新婚第一天的妻子,坐在那,手大大张开,要比对他的尺寸。
立刻裹紧被子,脸红到脖子根,人缩在床角:“张晨星,你不是为了嫁人对吗?你给自己找研究标本呢?”
“这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还是找标本呢!”轻踢她一脚:“你起开!”
张晨星哦了声,下床去刷牙洗脸。
再过一会儿,梁暮也挤进狭窄的卫生间,两个人对着斑驳的镜子刷牙洗脸。目光在镜子里相遇,又迅速分开,都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情形。
“我可以帮你刮胡子。”张晨星说。她犹记得梁暮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刮胡子的肤浅举动,误以为他对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十分在意。
“?你会?”
“帮我爸刮过。”
“那我就不客气了。”
梁暮找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还在旁边的小凳上放了一盆温水,自己仰靠在椅背上,任古城秋日清晨的阳光晒着他,半眯着眼睛对张晨星说:“来吧!”
张晨星也不讲话,头脑里残存着给父亲刮胡子的印象,但那时是三下两下凑热闹,父亲会笑着说:“小星星在给爸爸挠痒痒呦!”
刮胡子大约是等同于修书,张晨星的指尖甫一触上来,梁暮就有被她修理之感。寡言刚硬的张晨星,指尖的力度却很轻柔,在梁暮粘连的目光下专注的盯着他的脸。梁暮甚至想变成她每天抱在手里的书,哪怕是《黄帝内经》都行。如果是《黄帝内经》就更好了,她把他从里到外读透,知道他的身体只遵从他的心灵。
她看见真心,就不会怕失去了。
“好了。”张晨星说,并进行认真的检查,就像她修完书,还要小心翼翼再翻一遍,生怕哪里有瑕疵。拇指食指轻捏着梁暮下巴,将他的脸向左转一次,再向右转一次,确定没有问题,松开手的时候却被梁暮抓住手腕,将指尖贴在他唇边,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那我也帮你做一件事。”梁暮说。
“什么?”
“我给你做早饭。”
“好。”
梁暮态度诚恳,但厨艺不精。对着手机在小厨房里折腾。那厨房真小,他一个人站在里面都觉得转不开身,偏偏张晨星怕他烧了厨房,一定要站在那里监工。梁暮手忙脚乱的姿态尽数入了张晨星的眼。
梁暮心态好,不觉得羞愧。一板一眼做了顿饭,清粥小菜而已。
“继续努力。”他自我宽慰。
张晨星喝了口粥,肯定道:“熟了。”
“那我有当厨子的潜力吗?”梁暮问她。
“没有。”
张晨星是一句恭维的话不会说,可她越这样梁暮越喜欢,听到“没有”两个字笑了:“咱们小两口饿不死就是第一天婚姻生活的胜利。”
吃过饭梁暮要去工作室,张晨星要去巷口买裁纸刀。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书店外走,偶遇面馆的老板推着装了半扇排骨的小车回来。
张晨星跟他问了好就过去,面馆老板的目光一直目送他们到巷口。
“结婚了,合法。”马爷爷端着茶缸出来看到面馆老板若有所思,解释一句。
“什么?晨星结婚了?他还要住晨星家里?晨星嫁人不嫁有钱的楚源,嫁给这个一穷二白的导演?晨星没吃够苦吗?”面馆老板心疼张晨星,总觉得她应该跟楚源走,从此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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