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救上来的情儿碍于身份,来沈家的时候特意蒙上一层白纱穿着白衣,在充当灵堂的堂屋里,对着沈母的尸体行个大礼,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情儿从袖筒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张氏,哽咽抽泣,“我知道这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救我恩人也不会……,这点钱是我仅剩的积蓄了,留着给恩人办丧事吧,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沉甸甸的荷包里大概有十来两银子。情儿这么些年不是没存着钱,只是那些私房钱都被那该天杀的女人骗走了,他一夜间财色两空,这才一时想不开。
张氏没推辞说不要,因为办丧事花费挺大,家里的确缺钱,毕竟买棺材什么的处处都要银子。
荷包虽收下了,张氏却不能原谅情儿,如果不是他寻死,沈母又怎么会跳进去救他?
如果沈母没死,沈沉醉又怎么会要再守孝三年不能科举?这三年的时光,所耽误下来的前程,又岂是这十几两银子能抵的?
可转念一想,情儿还算有点良心,毕竟他要是不要脸不顾恩情,你拿他也没办法,所以张氏也没为难他。
沈母去世三日后,大殓入棺,着村里的阴阳先生算过日子,明天下葬。
这几日里,沈沉醉情绪稳定面容平静,从始至终没掉过一滴眼泪。
这要是换成别的人家,母亲死了女儿不哭,那她的脊梁骨怕是得被人生生戳断。可这事搁在沈沉醉身上,村里人反倒是纷纷同情起她来,不仅不指责她,反倒是劝她看开点。
沈沉醉整个人意识混沌,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自己耳边说话。
直到守灵那晚,看着昏黄灯光下,堂屋里横放的那口棺材,她才有种她娘的确已经死了的真实感。
沈沉醉直直的跪在地上,眼眶慢慢泛红,看着眼前的棺木,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慢慢松动,她闭上酸涩的眼睛,仰头呼吸。
若不是你心底对他还藏有愧疚,我是不会让你葬在他旁边的。
你愧对我爹,生前便对不起他,你死后怕也是本性难移,与其到下面日日住一起气他,还不如放过彼此吧。
沈沉醉眼角湿润,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成拳,咬牙往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她是不是命里犯太岁!
陆小渔因为担心沈沉醉,就一直站在外面偷偷看,见她突然发疯似得用力捶地,吓了一跳,慌忙跑出去,跪在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抱在怀里,红着眼睛瞪她,“你干什么?不疼啊。”
第9章 两人独处
沈沉醉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气,结结实实的捶在地上,指关节发红蹭破了皮,隐隐渗出血迹。
陆小渔光看着就觉得疼,抽了一口凉气,低头扯出自己的中衣衣角,捏着给她擦掉指关节破皮处的泥,轻轻在那上面吹了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沈沉醉愣在原地,目光怔怔的看着陆小渔,以及他手里的那半截布料柔软的中衣,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整个人一点都不敢动弹。
陆小渔目光专注眉头微皱,捧着沈沉醉的手仿佛在对待一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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