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很累,下午再去见母亲可以吗?”
侍从并不退让:“卡特夫人一定要见您。”
这就是无法拒绝了。
温莱很清楚母亲的脾气。如果她不亲自去,待会儿对方就会气势汹汹闯过来,闹得谁也不得安宁。
为了避免麻烦,温莱只好转道去玻璃花房。
花房的空气潮湿又闷热。
进去时,温莱被熏得头晕。扶住额头,缓了一会儿,才来到卡特夫人面前。
“母亲,您找我?”
卡特夫人坐在镂空的铁制圆椅里,腰间搭着一条薄毯。她似乎完全不觉得热,双手捧着茶杯,望着袅袅水雾发呆。
温莱又问了一遍,卡特夫人才抬起头来,迟钝张嘴:“你回来了。”
温莱点头。
卡特夫人看起来有些奇怪。明明和往常一样,衣着得体,头发梳得整洁又优雅,脸上涂抹着淡淡的妆容。但那种骄傲的精神气儿仿佛突然失踪,长期刻意隐藏的衰老浮出表面,再难遮掩。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温莱,从头顶到鞋子,连裙摆的褶皱都没放过。
“你又穿别人的裙子回来了。”
她说,“过时的茉莉花纹,发旧的天鹅绒裙。款式是十六年前流行的,那时候除了养育婴儿的女人,没人会这么穿。”
温莱平静解释:“是珀西夫人的裙子。我的礼服弄坏了,瑞安拿这条给我穿。”
究竟什么原因能导致礼服“弄坏”,卡特夫人并没有问。她用力攥紧滚热的茶杯,指甲泛起青白色,“婚礼的日子没剩几天了,你还敢和那个不详的废物鬼混。”
温莱抬了抬眼睫。
卡特夫人还不知道婚约解除的事实。
按理说,皇室今天就该公开此事。也许需要再等半个钟头,一个钟头,很快……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呢?”
卡特夫人轻声道,“你明明是我的女儿,是卡特家族的骄傲。未来要当皇后的人,现在却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和声誉。不知羞耻、不负责任,是我把你养成这样的吗?”
温莱握紧手指又松开。
“不。”她回答道,“我自愿变成这样。”
温莱做好了被热茶泼脸的准备,但卡特夫人竟然没有动手。这位贵妇人正在竭力忍耐磅礴的情绪,以至于肩膀发抖,面色惨白。
温莱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她扯了托词,要离开花房,又被卡特夫人叫住。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卡特夫人问。
温莱停顿了下,谨慎地忖度着对方的用意,缓缓摇头。
啪嚓!
盛着热茶的陶瓷杯,终究砸了过来,在温莱脚边粉碎四溅。卡特夫人支起上身,剧烈喘息着,情绪激动地喊道:“你真不打算和我说清楚吗!”
温莱望向玻璃穹顶。
一两只白鸽掠过湛蓝天空。
时间不早,温洛应该到家了。
她得找他说明红房子的事情,一起处理克里斯的尸首,伪造死因,骗过瓦伦家族。克里斯的父亲是内政大臣,和皇室走得很近,所以这事儿必须妥善处理……还有斯特莱尔,斯特莱尔虽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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