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歌回头看着他:“你是逃犯?”
江千夜苦笑:“不,我是死囚。”
他漠然盯着地上风化的地砖:“家父犯下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天子下令诛我九族,全家被就地诛杀,我却因……却因这张脸,被老畜生惦记而被救下,隐姓埋名苟活至今。我从地狱爬回这人间只为复仇,只为把我痛恨的人拉下地狱!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此外再无他念。”
看着那张清瘦的脸,莫远歌心中柔软处被刺了一下。面对这样悲惨决绝的身世,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
他拍了下江千夜肩膀,低声道:“小小年纪休要说胡话。走,随我去见我娘。”
江千夜站在原地不动:“莫大哥,我不去了,我……我还是走吧。”说着转身往回走。
莫远歌拉住他胳膊猛地往回一拽,江千夜直接撞在他胸口。
“哪都不许去。”莫远歌不由分说拖着他往内院而去,“也不许随舅父上危柱山。”
江千夜鼻子在他肩头撞得酸疼,眼窝不自觉发热,被他拖着往前走:“莫大哥,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莫远歌没回他,只是拉着他手往内院去。两人站在屋檐下,莫远歌恭敬地唤道:“娘,有客来。”
雕花木门“吱呀”开了,莫如黛探出头来欣喜地喊起来:“娘,哥回来了。”
目光触及莫远歌身边的江千夜,少女明亮的眼睛飘进一丝光彩,她忽然羞涩起来,绞着手指低头立在门口。
莫远歌微微一笑:“如黛,娘呢?”
宋青梅从屋中走出来,眼睛扫过莫远歌,停留在江千夜脸上:“这小公子是何人?”
江千夜连忙拱手行礼:“在下江千夜,见过宋女侠。”
宋青梅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片刻,才道:“江公子有些眼熟。”
江千夜把头低得更低了。
莫远歌连忙解围:“娘,江公子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进京赶考途中被山匪打劫,受了些刺激,孩儿先带他去歇息,等他心绪平复些孩儿再带他来给娘请安。”
宋青梅上下打量江千夜:“原是个秀才。也是可怜人,你好生安顿他,莫让他和那帮孩子住一起,毕竟是读书人,要体面些。”
“是,孩儿知道。”莫远歌扯了下江千夜袖子,拜别宋青梅便往东屋而去。
莫远歌把江千夜安置在自己院内东面小屋,与自己屋子对着,开窗即可看见对方屋子。
房间里,莫远歌双手抱怀看着江千夜:“说吧。”
江千夜沮丧地坐着不敢抬头看他:“说什么?”
“说你爹所犯何罪要被灭门,你又为何要杀烂柯门的人?”莫远歌审犯人似的看着那张清瘦的脸。
江千夜道:“又非什么光荣之事,有甚好说。”
莫远歌道:“你不到十岁被袁福芝收养,按时间推算,你家出事当在建安五年左右,那时北梁兴文匽武律法宽松,举国上下灭门之罪就那么一件:天阙城欺君之罪。”
“你如此关注阳春楼说书人口中的《天阙之殇》,甚至为打听真相不惜与我舅父结盟。若说你与天阙城无关,无人会信。”
莫远歌走到江千夜面前,低头看着他:“从逃离袁福芝开始,你便疯狂报复烂柯门,甚至冒着成为废人的风险过度使用阴极功,你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江千夜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看向一边。
“据我所知,烂柯门在天阙城覆灭后坐稳江湖第一把交椅,正是因为花白露诛杀天阙逆贼有功,皇上在朝堂和江湖都赐予烂柯门极大的荣耀。你恨烂柯门,不仅是因为烂柯门当年奉旨诛杀天阙城的人,还因为花白露是城主夫人花明月的生父。但面对女儿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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