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忧暴怒,一拳砸在茶杯上,“啪!”瓷质茶杯瞬间四分五裂。碎瓷片插进他手掌,顿时血流如注,溅起飞出的碎瓷片又划伤了脚背,留下一道长长的破口。
“他还要如何?杀了我吗?”风无忧勃然大怒,红着眼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小童惊恐万状立即跪下,以头触地,瑟瑟发抖。
“哈哈……”风无忧冷笑两声,凝视着流血的右掌,颓然靠在椅背上,“算了……你下去吧……”
“公子,您在流血。”小童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试图起身给他包扎。
风无忧摆摆手:“不用了,你去歇着吧。”
“……是。”小童不敢违拗他,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只得走了。
寒夜冷风从未阖上的窗口吹进来,屋中灯火摇曳起来,忽而灭了一盏,屋子里便暗了些。书院这些年春风得意,父兄在朝在野皆是德高望重之师,终究被浊世虚名糊了眼,忘了当年对那人的承诺,做下违背天道之事。
他难以想象,若不是自己恰好在宫里,让方天瑜计策得逞,云章书院几百年的声誉毁于一旦,危柱山、鸿安镖局将血流成河,几百名无辜者跟着命丧黄泉。这罪孽,书院背得起吗?难道父亲要做下一个花白露吗?难道书院要变成下一个烂柯门吗?风无忧不禁担忧,父兄如此作孽,那消失许久的神秘执刑人会找上门,到时候才是万劫不复。
他心中苦闷,却无法排遣,待小童走后便一直坐在椅子上吹冷风,手掌、脚背的血顺着流到羊毛毯上,无心理会。
门“吱呀”开了,躲在外面多时的杜颜真终于忍不住进来。他双眼通红,满心担忧,站在风无忧面前一言不发,视线从椅子里那衣衫不整的人身上,移到他受伤的手上。
残破的手掌还插着碎瓷片,暗红的血顺着手掌流到桌上,顺着桌腿一直往下滴。那人似不知疼痛,左手支额,闭着眼,精致的侧脸在暗黄的灯光下愈发多情缱绻。
杜颜真跪在羊毛毯上,取下桌上那只受伤的手掌,如视珍宝,万般怜惜。他轻轻取下插进肉里的碎瓷片,从怀里掏出金创药为他敷上,包扎。两人皆沉默不语。
待手掌包扎好,杜颜真挪动膝盖,俯身去擦拭那只受伤的脚。他动作轻柔,无比虔诚,丝毫不见往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
一手托住白皙的脚,一手轻柔仔细地擦掉血迹。还好只是被轻轻划了一道,无需上药,只如白玉上的一丝红线。
杜颜真跪在地上,双手托住那只受伤的脚,往伤口吹气。他不知风无忧遇到何事如此难过,只要他不开口赶自己走,他愿意一直跪在这里默默陪着。
“杜颜真。”风无忧终于睁眼,眸光闪烁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慵懒如猫。
“公子。”杜颜真连忙抬头,视线正好对上风无忧水汽朦胧的眼睛,“我在。”
风无忧缓缓伸出左手,修长的手指轻抬少年下巴,吐气如兰:“既然你朝思暮想望眼欲穿,公子今日成全你。”
这人衣衫半解,精薄的肌肤若隐若现,晶莹如玉,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鼻子高挺英气,红唇诱人。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得杜颜真面红心跳,忽而心生自卑:这人是那高山上不染尘埃的白鹤,而自己是城墙根长大的泥娃,如何敢亵渎他?
可是他的一切都是致命诱惑,杜颜真说不出拒绝的话,痴痴地望着他,心跳如擂鼓。
他鼓起勇气,手顺着那人足背渐渐往上,轻抚上修长的小腿,只觉口干舌燥,心要跳出胸腔。
风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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