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都从没与他闹到过如此难堪的地步。
萧景明对左有为这种重臣尚且如此,那对他人又将何等无情?想起肃王之死的传说,众臣两股战战,皆面色发白。
“陛下,臣有本奏。”正当众人如坐针毡时,文臣队伍最后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他年约二十出头,一脸正气,正是去年高中探花郎的都尉陈文瀚。众目睽睽之下,面对萧景明盛怒的高压,他丝毫没有胆怯之色。
萧景明缓缓坐下,冷眼瞥着几乎站在殿门口的年轻人,寒声道:“爱卿有何事上奏?”
陈文瀚抬头直视高高在上的武帝,朗声道:“近来京中盛传当年天阙城骗百名童子养冰谭玉,其中另有隐情。微臣记得朝中多位文武大臣皆与微臣一样,家中有亲人命丧天阙城,还请皇上下旨重查天阙城一案!”
“臣附议。”武将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了出来。此人正是于玄奕的父亲于昭东,他跟随萧景明南征北战十多年,身负陈年旧伤,幼子也是那百名童子之一。
“臣也附议。”队伍中又一老者站了出来,此人乃西北大营统帅章之川,本该镇守西北,在陈文瀚向武帝发难时,却奉旨回京,及时出现在朝堂之上。
“臣也附议……”好几个家中有孩子命丧天阙城的臣子纷纷跪下。朝堂之上气氛顿时降至冰点。余下的朝臣皆面如土色,只恨不得化为透明人,方才不会在双方的对峙下被误伤。
萧景明背手缓缓走下高台,踱步于臣工队伍中间,血红的眼细细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似一眼就能将人心看穿。
走到陈文瀚面前,直视面前一脸正色的年轻人,忽而开口大笑:“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顿时充斥着大殿,避无可避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配上他那恶鬼般的形象,顿时令人心生胆寒:万一他又发疯,这次是哪个倒霉鬼先死?
萧景明笑得前俯后仰,状若疯癫,立于他身旁的几个大臣已忍不住在往一旁退,生怕稍后他发疯会殃及自己。
“哈哈哈……”萧景明笑声渐息,血红的双眼杀气毕露盯了陈文瀚一眼,转身大步回到龙椅前,以手稍理头发和衣衫,开口居然已是心平气和:“想必今日之事是预谋已久,说吧,谁是主谋?”
“陛下,没人预谋。只是我们都收到了密信,信中信息皆与各家情况完全吻合。若是有心人要借此坏您声誉,还望陛下彻查,以正视听!”陈文瀚手持朝笏,大声上奏。
“放肆!”萧景明忽然大声怒吼。天子一怒,顿时吓得站着的朝臣纷纷下跪。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久久在大殿内回荡,众臣心惊胆战。
“天阙逆城之事当年便已查清楚,人证物证俱在,那唯一幸存的莫家后人当庭作证,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萧景明大声怒吼,“你们当朕的朝堂是儿戏吗?听到别有用心的谣言便疑神疑鬼,不仅不能为朕分担些许,反而在朝堂上胡闹,朕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
说完抄起案上砚台“啪”一声摔到地上,顿时碎渣满天飞,吓得众臣又是一抖,纷纷以额触地不敢抬头。
“散朝!”萧景明一声怒吼,背着手大踏步往后殿而去,剩下满朝文武在殿中愕然相视,纷纷惊诧,他竟就这么走了?
陈文瀚抬头望着那空荡荡的皇位,眼角扯出一抹笑。
朝会后不到半个时辰,一只信鸽便从杜颜真的小院飞了出去。
日头偏西,一匹白色骏马飞驰在清泉山山道上,雪白的毛发在日光下犹如缥缈白云。马背上两个年轻人共乘一骑,白马却丝毫不觉沉重,踏浪而行,昂举若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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