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可是最后,却因为没有及时自裁,被我所维护的城民杀死。”
圣使说着苦笑一声,自嘲道:“报应,都是报应啊!”
一个被压迫的人,最后成了压迫别人的人,屠龙者终成龙。
羲九歌沉默,圣使生命已至尽头,她无意再追究他的对与错,问道:“你说你是天道的使者,每一次施展刑罚都是替天行道。那我问你,天道是谁?”
圣使躺在地上,虚弱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黎寒光挑眉,十分怀疑:“你不知道?”
这个老东西该不会以为他是一个虚弱老人,他们就无法对他做什么了吧?羲九歌会顾忌尊老爱幼,黎寒光可不会。圣使要是不好好说,黎寒光不介意让他在死前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羲九歌瞪了黎寒光一眼,示意他闭嘴。羲九歌低头,平静地对圣使说:“我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无意害人,只是想离开这个世界罢了。你应当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一副画吧。”
圣使微微颔首,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但我确实不清楚天道是谁。他每次降临时都会附在不同人身上,我也不知天道到底是何模样。”
羲九歌听到一个重大线索,赶紧问:“他为什么会降临?”
“我遇到无法裁决的罪人,或者对道迷茫时,都会向天祷告。大部分时候他只是降下圣谕,仅有两次,他亲身降临,赐我以明示。”
羲九歌沉思片刻,说道:“看来,这个所谓“天道”应当就是石画的主人了。这样说他其实并不是万能的,一旦入画,他也要遵守画中的规则,所以他每次入画都会借助画中人的身体。”
黎寒光又想到一些事,补充道:“或许,他并不是只现身两次,只是其他时候没有让圣使发现而已。九歌,你记不记得我们出城时,有一个人率先喊出让圣使殉道。我怀疑,那个人就是画主。”
羲九歌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没错。永安城民当时都六神无主,要不是他煽动,吊桥上的冲突根本不会发生。后面他为了逼迫我们画出洪水,等洪水掉头淹了永安城后,他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如果他就是永安城民之一,这一切就非常合理。”
柯屹听闻,试着问:“他是不是被洪水淹死了?”
羲九歌倒也希望,但她想了想,缓慢摇头:“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毕竟是这幅画的主人,肯定有办法脱离画卷,回到真身。画中他随时可以逃脱,我们永远杀不死他,要想彻底解决他,还是得回到真实世界。”
黎寒光问圣使:“你既然知道那个人的存在,肯定和外界有联系。你最好老实交代,如何离开这幅画?”
圣使已经没多少气了,断断续续说:“画中人……无法离开,只有外界之人才可以出去。”
柯屹愣了一下,黎寒光看到圣使的瞳孔开始涣散,忙问:“怎么出去?”
圣使双眼空茫茫望着天空,嘴唇费力翕动:“天梯。”
羲九歌和黎寒光齐齐一怔:“天梯?”
“没错……天道说人神混居,众生平等,只要凡人能爬上天梯,也可以去天上居住。其实,没有人能爬过天梯,天上,是空的……”
羲九歌和黎寒光一齐转头,看向地平面上那条遥远的、横亘天地的天梯。原来如此,这里终究只是一幅画,铺陈再大、勾勒再详细也是一个平面,无法创造出立体空间。
天梯尽头,便是出画的门。
圣使的生机已经开始溃散,羲九歌亲眼看着他消亡在画中,于心不忍,问:“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或者有什么话,我可以带给你的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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