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直视着天上太阳,阳光这么明亮,让他想起了一百年前,她嫁人时,也是这样的艳阳天。
两情相悦,却抵不过贫富门第,她最终还是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富家老爷。他负气离开,再不想听到任何和她有关的消息。
他在画中度过了一生,画外不过一弹指。十年而已,故人应当依然鬓发乌黑、音笑如故吧?
圣使仿佛看到门前那棵枇杷树,她站在树下,笑着冲他招手:“单蔚,你回来了。十年不见,你可想开了?”
死前,这一生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过一遍,圣使看到了自己离开家乡,来到方壶胜境,掉入石画,然后如蒙大赦一样在这里留下。曾经坚信不疑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却荒唐可怖。
他想开了。一百年,他致力于构建一个没有贫富、没有门第的世界,终身无妻无子。可是他最想做的,无非是回到故乡枇杷树下,问她,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世上本无净土,此心安处,才是天堂。
圣使费尽最后的气力,道:“天道……想要杀人。庆典那夜,天上掉下来的火球不是天罚,是我向天道祈祷的。他说所有丑态都来源于人多,只要人减少一半,世间再不会有争抢、劫掠。”
羲九歌听到吓了一跳,忙问:“你说什么?你们还策划了什么?”
然而,圣使已经无法回答羲九歌了,他眼中的光一点点散开,嘴唇微微翕动,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黎寒光从他的唇形中,依稀辨认出来,他说的是不要告诉她。
就当他死于年少历险,不要告诉她,他已白发苍苍,老态龙钟。
圣使死了,死前依然大睁着眼睛,仿佛想要看清什么。他们简单将圣使埋葬,然后就启程,向天梯走去。
无需认路,只要抬头看,他们就知道该往哪里走。
中午时几人休憩,柯屹去河边打水,羲九歌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单蔚临终前所说的她,到底是谁?”
黎寒光摇摇头:“不知道。兴许是他的母亲、姐妹?”
柯屹从河边回来,闻言接话:“肯定不是。”
羲九歌疑惑回头:“为什么?”
柯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耸耸肩道:“我也是猜的。如果是母亲、姐妹,自己死于异乡,定是要告诉家人的。可是他却不让说,我觉得,这个人只能是他的恋人。”
羲九歌更疑惑了:“为什么母亲、姐妹可以告知,恋人就不可以呢?”
她眼睛圆睁,里面的疑问自然而然,柯屹看着这双眼睛,也怔住了。他怎么觉得,闻名天下的明净神女,在人情世故上好像是一张白纸呢?
柯屹正想着如何解释,忽然羲九歌的眼睛被人蒙住。柯屹调转视线,看到黎寒光站在羲九歌身边,单臂环住羲九歌,看向他的目光殊为不善。
柯屹觉得自己很冤,他识趣地抱起女儿,往另一边走去:“那边好像有果子,我去前面看看。”
柯屹走后,羲九歌拍开黎寒光的手,怒问:“你挡着我做什么?”
黎寒光很不乐意她将注意力转移给他人,她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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