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兮漫不经心道:“还好。我守完了祖母的孝期,画了很多新阵法。年初时建康动荡了半年,每个月都有不同的军队冲进来,我们大概经历了五六个皇帝吧,后来萧将军来了,局势才安稳下来。但大姐姐厌倦了宫廷,决心去归善寺带发修行,二伯父、二伯母都脱不开身,托我们来广陵送二姐出嫁,巧的是撞上了叛乱,好在有惊无险,我们都好好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萧子铎听着只觉得心痛。亲人去世、长姐被废、京城动乱、被困孤城,这些事说着简单,但每一件稍有差池就会没命。她经历了这么多危险,而他却无法陪着她。
萧子铎垂下眼眸,说:“明明说好了我会一直保护你,可是你最需要我时,我却不在身边。就连广陵之围也是我看到你的阵法灵光后,才知道你有危险。如此无能,我还有什么资格来见你?”
谢玖兮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她笑着握住萧子铎的手,说:“连我三姐都知道人要靠自己,不能事事指望别人,我怎么能永远等着你来救?你呢,在青州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萧子铎回想和她分别的十七个月,明明很漫长,但回头想时什么都回忆不起来。萧子铎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无非是一日日巡逻、打仗,不值一提。”
“打仗还不值一提?”谢玖兮说,“我们刚来广陵刘太守就弃城跑了。我被迫顶替刘家,又当太守又当参军又当主簿,每日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才一个月我就快累死了,你居然坚持了一年半。”
萧子铎笑道:“我可不如你有天分,广陵城的阵法是你画的吗?”
谢玖兮点头:“是二姐他们帮我完成的。可惜没设计好,只能防妖魔邪祟,不能控制进出。回去后得再改,至少不能让人从外面抛死尸进来。”
叛军为了攻城就往城墙里抛鸟禽尸体的事带给她极大阴影,谢玖兮再也不想看到从天而降的尸体了。其实也是谢玖兮没经验,一心防妖魔鬼怪,却忘了人才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人心狠起来,可比鬼怪不择手段多了。
萧子铎道:“广陵军备久疏,能得到你襄助是他们的运气。不是你思虑不周,而是他们太废。如果换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有你亲手制作的武器,足以攻无不克。”
谢玖兮惊讶问:“你们不是在武器上刻阵纹吗?那你怎么让普通士兵伤到他们?”
“当然不是。”萧子铎叹气,“天底下像你一样随手自创阵法的人能有几个?我的办法说来很蠢,靠手熟。”
谢玖兮想不出来,诧异问:“怎么手熟?”
萧子铎带着谢玖兮到一具叛军尸体前,用刀划开他的衣服。萧子铎的力道很精准,尸体胸口的衣服被整齐割掉,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鳞片,唯独胸口处有灼烧痕迹,是被刻了谢玖兮阵法的弓箭所伤。
萧子铎唔了一声,说:“他们的鳞片和北魏士兵的鳞片排布不太一样,难怪今日动手的时候感觉有滞力。”
谢玖兮是女子,守城时不会看敌军衣服下的皮肤,所以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叛军并不是单纯炼体,皮肤上还长了鳞片。
谢玖兮认真起来,问:“这是什么?”
萧子铎仔细辨认着鳞片,说:“北方身上是蛇鳞,他们身上的应该是鱼鳞。”
“鱼鳞?”谢玖兮大为惊异,但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