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的公园,到了春夏交接时,大片蓝紫色的小花非常美丽,总会让我在上班路上停下来多看两眼。而公园后面,在那座淡蓝色小山的山顶上,屹立着政府情报机构的主建筑,顶部标志性的圆球依稀可见;下属的科学情报中心,也就是我工作的单位,则在山脚下的树林背后,我现在看不到的地方。
伊森见我在发呆,转过头顺着我的目光往外看。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发出一声感叹。
“嗯,”我说,收回目光看向他漂亮的下颌线,“的确很好。”
他抱着我蹭了蹭,手指再次贴上我的太阳穴,抚摸良久后,他问了个令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感到快乐吗,西尔?”
“嗯?”
“我想知道你是否快乐,就现在,”他说,轻轻叹着气,忧愁的口吻简直不像他了,“你以前总是看起来不快乐。”
我笑了,笑得很放松。我把他的头发揉得一团乱,说:“如果我以前看起来不快乐,一定是因为你太不让我省心了。”
他故作委屈地撅起嘴:“我一直很听你话的!”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至少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他说,“一分钟也不离开你身边。”
“那太可怕了,”我说。
“所以你现在感到快乐了?”他说,小动物似的缩在我怀里,抬起眼睛巴巴地望着我。
“你非要这么问的话……是的,我想,我现在感到快乐,非常快乐。”我说,同时把一只偷偷摸上我屁股的爪子摘下来,“但这不代表我想现在和你做这种事,伊森。别忘了,我还是个病号。”
“我知道嘛!”他嘿嘿笑起来,“我只是摸一摸而已,宝贝,我都好久没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病房的门在这时被敲响。我推了推伊森,他不情不愿地收回爪子,离开我的被窝下了床。
我喊了声请进,推门进来的两个人是我的同事,一男一女,手里拿着一大捧鲜花,还有水果和各种包装精美的小点心。
伊森想必是怕我们聊到机密话题,识趣地退到病房外,还体贴地关上了门。但实际上我们并没聊工作相关的事,他们只是对我的遭遇表示震惊,让我好好养伤,早日好起来。
虽然一定要说哪里不对劲的话,是他们对我的态度太过亲切友善了。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但当我被一个平时几乎没什么交流的女同事紧搂在怀里,她的胸压在我的肩膀上,一绺金发差点被我吃进嘴里,而她用那甜美的声音不停地说她有多么想我时,这种感觉,说实话,挺让人难为情的。
她身边那位高大帅气的金发小伙,则是另一种极端,板正笔挺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西尔,很抱歉我平时可能对你有些刻薄了,你得知道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好吧,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有点嫉妒你,你是个天才,这是大家公认的,爱德华也总是这么说……”
爱德华是我们的上司(曾经是,现在他已经是情报中心总负责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计算机天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没想到这位一向跟我对着干的帅小伙,我说东他一定要往西,我说项目要开发他就一定强调其中的风险,现在却站在我床边,用跪求原谅般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就连后面伊森走进来,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你看起来很高兴。”
“没比你刚才离开时更高兴,”我说。
“可是你看上去得意极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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