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像是死去般沉寂。
但是今夜又有些不同。
今夜虽然沉寂,府内却点满了灯。
九曲回廊上每隔几步就有一盏落地宫灯,屋角用细枝挑着几盏,假山凹陷处放着,甚至还有一些近来才从西域进贡的蝴蝶灯。这些造型各异的灯盏明明灭灭,将偌大王府照得灯火通明,好看极了。
不仅如此,檀木书房门也大喇喇敞开着。
就好像......正在欢迎谁的到来。
究竟欢迎的是谁,不言而喻。
既然无人看守,宗洛也不再鬼鬼祟祟。
他飞身下去,缓缓走进书房。
书房内里依旧如同他上次来时一样。
就连下到暗室的楼梯也一如既往地冰冷,冷风嗖嗖从下方倒灌,吹得人袍角飞扬。
一边走,宗洛一边从袖口里掏出火折子。
“蹭——”
待燃烧的火焰从火折子顶端烧起,将冰冷的暗室照亮后,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间暗室并不算特别大,只是周围砌着寒石,又有一块寒山陨铁的缘故,显得格外幽冷。
虽说练武之人有内力护体,不惧寒暑,也依旧能察觉出陡然下降的温度。
同上回宗洛来时并无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对面墙壁上垂下来的铁链随意弃置在地,末端并未拴着人。
在火光亮起的刹那,宗洛意识到什么。
他正要回头,身后骤然出现手就十分自然地扣住紧绷的腰线。紧接着,一颗毛茸茸的头便贴了上来,斜斜埋进宗洛肩窝里,低低笑着,朝他耳后呵出滚烫的热气:“师兄,你来了。”
隔着厚厚的衣物,宗洛也能从脊背上感受对方体温不正常的灼//热。
就像那天晚上滴落到他身上的血,梦中一寸一寸划过他躯体时的颤栗,比烧红的铁水还要烫。
“师兄今日怎么这般和颜悦色。”
宗洛沉默的时间太久,甚至没有挣扎一下。就连沉沦在热浪折磨中的虞北洲也察觉出不对劲的程度。
往日里若是这样,宗洛当场就能和他翻脸。
虞北洲忍不住再将头埋深了点,另一只手也顺势搭了上去,几乎要将面前这个充满好闻气味的人整个扣进自己怀里,咬碎嚼烂,融于骨血。
仅仅只是这样抱着,虞北洲都能感觉自己理智逐渐开始回笼,那股自心底燃烧而起的毁灭欲消减不少,随之而起的......却是另一种更加晦涩深沉,在此前从未再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过的渴求欲//望。
他忍不住在心底喟叹。
倨傲如虞北洲,这近乎根深蒂固的疯病也是最不愿提及的回忆。
然而他上辈子用尽办法,也没能找到任何可以缓解的办法。
除了宗洛。
偏偏就是这个人。虞北洲觉得着实讽刺,却又忍不住再过分一点。
“你今日为何没有用锁链把自己锁住?”
“因为师兄来了啊。”虞北洲笑道,另一只手不老实地解开宗洛的发带,任由那头长发散落在自己手心:“有师兄在,谁愿意碰那种冷冰冰的东西。”
他格外喜欢宗洛的头发,在鬼谷打架的时候就经常冲着宗洛的发带下手,经常一架打完两人都披头散发。
只是今天的师兄很不对劲。
不仅是语气,还是态度,都透着犹豫和踌躇。
就在虞北洲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让他师兄主动开口时,身穿夜行衣的皇子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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