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她躲。
区区一个山间别院,纵然占地广阔,再大,又能大的过皇城?
人就在这处别院里,住在哪处院落,他会找不到?
两三天下来,洛信原意外发现。
他……真的找不到。
这处建在山里的别院,就像是个巨大的迷宫。
不只是占地广阔的问题,主要是地形。
地形上下起伏,一处院落的院墙外头,连接的或许不是另一处院落,而是山崖。
苦苦寻不到的院落,定睛一看,在山坡下面。
除了正经连接各处院落的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还有无数条鹅卵石铺成的林间小道。
别院此处的仆妇小厮,压根就不会走抄手游廊,直接走鹅卵石小道。
只有在禁卫们问路的时候,以一副‘同情大傻子’的眼神,给客人们指出一条他们自己绝对不会走的,专供外来客人走的抄手游廊正路。
他们自己抄近路走一盏茶的路程,禁卫们能生生走出小半个时辰。
齐正衡快疯了。
这么复杂的地形,地方还大,若是半道转迷路了,怎么守卫圣驾。
因此,磨破了嘴皮,好说歹说,死活拦阻着洛信原亲自出去找人。
禁卫又找不到人。
接连三天,梅望舒换了三处地方,在别院里的某处书房里,安静地处理公务。
洛信原那边,倒是每天都会看见梅家的表姑娘。
奉了别院主人的口头吩咐,在常伯的陪同下,偶尔送来一封问候书笺,一张山间地形图,或者一篮子山里新鲜采摘的时令瓜果。
送过来时,在门口简短地说两句话,对着屋里略福了福,行礼便走。
举止合乎礼仪,言行绝不逾矩。
总之,此地主人太过忙碌,吩咐此地唯一的亲眷出面招待贵客,符合待客常理,极有诚意。
洛信原在主院里枯等了三日,面色一日日地沉郁下去。
这天,对着院墙上方垂落的夕阳,冷笑了一声。
齐正衡刚好进来。他这几日过得倒是快乐似神仙。
虽说此地主人不怎么出面,但东西可没短缺了他们。常伯带着这里的几个管事天天往正院里跑五六趟,殷勤备至,准备的许多时令鲜果,就连他这个宫里待了那么久的老人都没见识过。
山里的熊掌,狍子肉,鹿肉,水里的活虾,游鱼,宫里只有圣上太妃们才有资格用的野八珍,在这里像不要钱似的每日端上桌来。
齐正衡吃得满嘴流油,拍着肚皮大赞,梅老弟不止家里有钱,人够义气!梅家表姑娘的事,也是一片忠君之心,找个温柔解语的娘子陪圣驾说说话,能有多大事!
巡视回程,一进院门,迎面看见圣上独自坐在庭院里那棵大银杏树下。
上百年的老银杏树,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三个成人双臂合拢。
枝叶茂密的银杏树枝,在夕阳下落下了大片浓重的阴影,遮盖住了树下坐着的元和帝的大半张脸孔。
阴影里的那双眼睛,幽亮暗光。
在黄昏暮色里看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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