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侍郎家里纳了妾,私德不修。”
洛信原以狼毫朱笔圈了鸿胪卿俞光宗的名字,“俞光宗家里只有一个正妻,是个守私德的好官员。他更合适。”
“……”
叶昌阁扶额,再度提醒,“俞大人虽然修身养德,可惜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并非儿女双全的姻缘有福之人。他不合适筹办帝后大婚。”
洛信原温和淡笑,“膝下两个女儿有何不好?朕觉得他比李侍郎合适。”
视线再度从名单上划过,“其实最合适的筹办人选是叶相你,可惜叶相手里事务太忙。如果叶相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推荐,那就定下来由俞光宗筹办大婚。”
叶昌阁坐在御赐交椅上,额头的青筋隐约抽动。
“俞大人向来主管鸿胪寺,不熟悉礼部大婚章程,帝后大婚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办,不知会办成什么样!”
他气喋喋地起身,“与其交给俞大人,不如还是交由老臣来办!把政事堂那边的事务挪一半给林思时,老臣空出手来,即可专心筹备帝后大婚。帝后大婚关乎国本,还请陛下听老臣的劝谏!”
一番话正符合洛信原的下怀,他当即应承下来。
“朕向来是勇于纳谏的。”他安抚道,“叶相不必焦心,就按叶相所说的办。”
叶昌阁长出一口气,坐回交椅。
这时才想起来追问,“对了,陛下至今未曾告知,选中的皇后人选是?”
“是叶相认识的。”洛信原只带笑说了一句,下面便不肯透露了。
“反正大婚事宜先筹办起来,至少要准备三五个月。人选已定,叶老稍安勿躁,等合适的时机,朕自会告知天下。”
送走了叶昌阁不久,殿外又禀进,欧阳医官求见。
洛信原召人进来回话,“今日的平安脉请得如何了?”
欧阳医官满脸带笑,“贵人最近几日请得的平安脉像都极平稳,身上寒症症状也明显好转,显然是连续服用的温补方子起了效果。”
他上前请示,“若是贵人愿意掀起帘子,让微臣看一看贵人的面色和舌苔颜色,臣对祛除贵人身上的寒症会更有把握——”
洛信原停了批阅奏本的笔,淡淡道,“贵人放下帘子,自有她的缘故。你入宫也有几个月了,这么浅显的道理竟不明白?”
欧阳医官悚然而惊,立刻想起了牢里关着的那位同僚,不敢再自作聪明,默然行礼告退。
洛信原却又叫住了他。
“昨晚你去见牢里那位医官,把你准备的给贵人的诊治方案拿给他看,他看完如何说。”
欧阳医官不敢隐瞒,嗫嚅道,“牢里关着的那位看了,说……说臣的方案不够好,拔除寒毒见效太慢,又添了几味药。但臣早上拿去和其他几位御医商讨过了,添加的这几味药性罕见,臣等不能确认药效会更佳还是会相冲……”
“不能确认,那就慢慢议着,先把温补药照常吃着。你们去查询古籍也好,拜访名医也好,出去找人试药也好,等商议出结果了,再拿给朕看。”
“臣遵旨。”欧阳医官跪拜行礼完毕,却不起身,继续禀道,
“有件事需得回禀陛下当面。贵人最近身上癸水至。但寒症不除尽,始终还是不利子嗣。这个需要慢慢调养,或许两三年,或者三五年。不好说。”
洛信原神色不动,“朕知道了。”
欧阳医官出去后,紫宸殿内恢复了安静。
洛信原停下批阅朱笔,又桌上拿起一张名单。
这张单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宗室下一辈的子嗣名单。
废太子那一支,代王那一支,当然是不在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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