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边,可需要我做什么?”
“罪证确凿,人都拘起来了,爵位也削了,就算身边还有些文臣死士跟随,就像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太久。”洛信原随意地道,“具体怎么处置还在议,但总归不会闹到需要你经手的程度。”
梅望舒嗯了声,“若是京城无事的话,今日正好当面告辞,明早回去别院。”
洛信原舀着小西瓜球的动作一顿,“明早?走得这么仓促?”
他望了眼窗外的日头,“最近日头热,这个天坐马车走山道,怕你中暑。”
“进了山就凉爽了。”梅望舒并不怎么在意,“反正我体质寒,畏冷不畏热。”
察觉到对面的动作停顿,她倾身过去,凑近停止不前的银勺,嫣红唇瓣微张,将银勺里的果肉抿在嘴里,换了个称呼。
“陛下说过,不逼我。”
洛信原放下银勺,“我不逼你。”
他起身大开了窗户,让猛烈的山风进来。
“昨夜的月色实在太好。昨夜的雪卿醉后难得坦诚,让我看清了雪卿的心意和犹豫。”
他对着窗外的日头,“原以为,这次能多留你几日。”
梅望舒坚持,“明早清晨日出前便走。”
洛信原最终点了头。
高大身影靠在窗前,又说,“今晚我歇在这里。”
察觉背后凝视的视线,他并不回头,只淡然道,
“放心,你的话我记着,在宫里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是想守着西阁的酒瓶子,免得有人半夜喝醉又说胡话。
梅望舒知道他是借口,却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默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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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睡得却不怎么好。
醒来时接近三更天,正是夜色最为深沉的时刻。
梅望舒是被硬生生热醒的。
身上仿佛趴了只毛茸茸的大狗,和她头颈交缠,身体又热。
她身子寒凉惯了,对热度极为敏感,从沉睡中惊醒,轻手轻脚地坐起身。
和她挤在一处软榻上的人,此刻正在沉沉的睡眠中。
睡颜平和放松,锐利的视线闭起,收敛起平日的锋芒。
如果说在下面那处皇城里,这人一身冠冕龙袍,收敛步伐,喜怒不形于色,举手投足都符合众人心目中的威严天子。
在山上这处西阁时,他的言行举止随意许多,给她的感觉,倒更像是深宫陪伴多年的那个少年长大了。
想到这里,梅望舒自己都失笑。
分明都是同一个人。怎么还会纠结像这个,像那个。
她在月色下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趿着鞋披衣起身。
她需要在一个无人的所在,好好地想一想将来。
曾经她设想的将来里,只有父母族人,家中老仆。他们过得好,自己这辈子就算得偿所愿了。
后来,身边多了嫣然。
如今又多出来一个。
当日西阁,她拒绝了对方安排好的两条路,提出第三条路,留在京城,闲居别院,每月见面……
原本打算着等对方得偿所愿,圆满了所谓的念想,主动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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