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将她身上的衣袍掀开一角,看到她下身一幕时,立刻愤怒到额筋起跳,他微微侧开头,伸手探了进去。
她穴儿生得紧,鸡蛋卡在穴口处卡得也紧,进也不容易,取也不容易,加之蛋壳又湿又滑,裴澈还没有盯着看,手沿着鸡蛋边缘摸来摸去,已经尽量小心了,仍是难免触到她的身体。
言清漓低头忍着不发声,裴澈稍一用力,终于取下那“塞子”,她只觉穴口一热,被灌了满满一肚子的精水慢慢向外流泄。
“你别碰她!”裴凌亲眼看到他二人这一幕,目红如血,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立刻爬起来拔出墙上的挂剑,剑锋从后面停在了裴澈的脖子上。
“放下她,不然我杀了你!"
裴澈抬脚继续走,剑刃向内一压,他脖子上立刻现出一道血线。
裴凌怒吼道:“我让你放下她!"
裴澈道:“人我今日一定要带走,你与我的事,等我回来再与你解决,你先将剑放下,不要误伤她。”
妻子与最敬重的叔叔双重背叛,裴凌冷笑:“你凭什么?你以什么资格带走她?叔父?还是一个要抢我‘妻子’的男人!?”他执剑的手轻轻颤抖,咬牙道:“你今日若将她带离这里一步,我就再不会认你这个叔叔。”
裴澈默了片刻,身形微闪,避开了剑锋,大步朝外走去。
青果这会儿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怕裴凌再冲动之下对言清漓做出什么,裴澈便将她抱去了自己那里,让青果进去服侍后,他则回去找裴凌。
“小姐,要不然…等琥珀回来我们回国公府吧?奴婢去给小公爷送个信儿,叫他来接您?”
青果为她洗身,又帮她按揉僵硬的手脚,见她一直闭着眼靠在浴桶里,神情有些疲惫,便提出了这个建议。
言清漓想别的正出神,听到这话,略一思忖:“此时回去,我依然顶着裴家少夫人的头衔,回与不回,意义不大,不如都弄利索了再走。”
青果想想也是,便不再提了,回去给她取来干净的衣裳与避子丹,又给她带回消息。
说是裴澈去裴凌那抢人的事已经被裴家二老知晓了,裴凌在两位长辈面前,表明要分家,且不会再认裴澈这个叔父。
长辈尚在,小辈就要闹分家,成何体统?传出去必叫人说闲话,裴凌却执意要如此,称无法与一个染指他妻子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裴澈也不为自己辩解,且此事本就是他有错在先,称既要分家,那便由他离开,并会将原本就属于裴凌的世子之位也还给他,前提是他要写一封放妻书,答应言氏的请求,放她离开。
结果自然是叔侄两个在裴家二老面前拔刀相向。
好好的一个家眼看着支离破碎,裴老夫人哭哭啼啼,裴老侯爷则真动怒了,将他二人带进祠堂,让他们要打就当着裴家列祖列宗的面打。
后续如何青果就不知了,只听下人说世子爷与凌少爷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之后又前后脚分别出府。
至于言清漓,她住在裴澈这里也不合适,裴老侯爷便命人僻出来一间单独的院子,叫她先搬过去住上几日。
大抵是想在这对叔侄的矛盾被调和前,都不要再见到她的面,以免他二人再因她而起争执。
……
这边,裴澈出府后直奔皇宫,请求面圣。
彼时昌惠帝正在伶妃那里,本不想见他,但庞公公说裴世子看样子是有什麽急事要报,昌惠帝以为又是哪里出了军情,伶妃也劝了几句,便召见了他。
武英侯的爵位是宁朝皇室所封,世子自然不能随便易换,裴澈向昌惠帝表明来意,称兄长裴渝去后,世子之位原本就该属于他的嫡子裴凌,只因裴凌那时年幼失踪,这才叫他顶替了这么多年。
如今裴凌已长大成人,亦能独当一面,是时候“物归原主”,想必兄长裴渝在天之灵也希望如此,望圣上体谅成全。
裴澈已是骠骑大将军了,裴凌后起之秀,裴家这两个都是英才,又都是朝中将领,唯皇命是从,无论谁做世子,对昌惠帝来说都无关紧要。且裴凌生父又是为国捐躯,归还他儿子的世子之位也是理所应当,再说裴澈自个都没意见,昌惠帝自然没道理不准,反还有些恼裴澈因为这等小事来扰他作乐。
便摆摆手,叫他们自去处理家务事,之后就回到钟粹宫伶妃那里去了。
……
而裴凌这边,他自知思绪混乱,怕自己控制不住,又会对她做出白日那种违背她意愿的事,便躲去府外冷静,又因烦闷不堪,便跑去酒楼买醉。
为了喝好酒,他去的那家酒楼是近来盛京新开张的,价格不菲,寻常百姓根本去不起,巧得是,这家酒楼的幕后人正是麟王,而麟王此刻正身处酒楼三搂,听琥珀向他禀报近来事宜。
琥珀将言清漓利用苏氏的阴谋,将计就计引裴澈与裴凌反目,安排早春揭穿苏氏恶行,裴家验亲了裴冲的身世等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
“…事情就是如此了,漓小姐巧妙布局,环环相套,苏裴两府今次就算没有彻底决裂,想必也不会如从前那般牢靠了。”琥珀微微抬起头,看向立在窗前的青衣男子,道:“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都是漓小姐的功劳,听漓小姐的意思…想必很快就可以从裴府脱身了。”
琥珀以为主子听完这个消息后会心情愉悦,却察觉他周身气息比方才还要冷肃,原本想替紫苏求求情的话,便不敢再说了。
宁天麟俯瞰着酒楼外的往来行人,冷声问道:“她将方家庶子打晕,将裴澈引过去后,都发生了什麽?”
琥珀没想到这么多桩事情中,主子唯挑这一桩追问。
她遅疑道:“属下那时被漓小姐派去保护早春,她与裴世子之后都发生了什麽…属下也不知…”琥珀单膝跪地,低下头去:“是属下无能。”
宁天麟的人多方查探,直到前两日才从裴家农庄上一名老仆口中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名老仆是裴家庄子上的花农,几年前去到府中栽种海棠时,曾无意间见到世子爷送一名医女出府。二人并排同行,不分尊卑,一路谈笑风生,行至游廊拐角时,四下无人,世子爷便飞快地在那医女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如此,他才终于确认了裴澈过去曾与一名医女有私情,而那时候,能去到武英侯府的女医,唯有阿漓一人。
能将那对叔侄挑拨至反目,发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宁天麟闭上眼,负在身后的手狠狠攥紧。
这时,酒楼掌柜叩门进来,称裴家公子来了酒楼,只叫了上等陈酿,似是心情不佳,独自在喝闷酒。
宁天麟闻言,沉吟片刻,问道:“右中郎李度可离开了?”
掌柜道:“尚未离开,仍在二楼雅间里。”
端王将被流放,其下面的人以端王妃胞弟李度为首,都心急如焚,已经乱成了一盘散沙,可李度此人对他来说还有大用,需得引他去做一件事。
但如何引李度顺利上钩,他还差一个契机。
这倒好,有人自己送上门来给他做棋子了。
正事紧要,宁天麟只能暂将儿女情长放在一边,低声向掌柜吩咐了一番。
第二百五十九章打人
在与言清漓相识之前,还从未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裴凌心烦,一年到头他也买不上一回醉,好不容易买一回,才灌上两坛,酒楼伙计就跑来告知没有酒了。
裴凌恼火,扯着伙计的衣襟问:“怎得?怕小爷给不起你银子?”
说着,掏出一叠银票拍在桌上:“去把你们所有酒全给爷抬上来!”
伙计连忙摆手:“客倌您误会了,实在是店里的酒都送去二楼李大人那边去了。”
边说边用眼神悄悄打量裴凌,似是在说“楼上的可是有头有脸的大官,你算什么?"但脸上却赔着笑道:“李大人今日宴请同僚,咱们店小得罪不起,这酒啊,都给几位大人留着呢。”
有酒不卖给他,却给旁人留着,岂非狗眼看人低?
裴凌成婚后虽说性子收敛了不少,但从前可是在盛京横着走的一霸,除了皇帝老儿他还顾忌些,旁人又算老几?何况这伙计打量人的眼神实在令人不爽。
宁天麟是吃准他的性子,料他绝不会退让。
果然,裴凌“嗤”地一笑:“哪来的李大人张大人?小爷还是裴大人!”猛灌两坛酒后他已经有些微醺,将那伙计衣襟攥得更紧,在腰间摸索一通,拿出一枚令牌按到那伙计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小爷是谁!”
令牌代表的是羽林左中郎的身份,楼上那位李大人是右中郎,品阶相同,可如今做着左中郎这个官职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就算没见过盛京恶霸,听也该听说过吧。
店伙计当即“哎呦”了一声,赔礼道歉:“原来是裴大人!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这就将好酒都给您送来!”
楼上,李度正与几名同僚议事。
端王宁天文失势,追随他的人也讨不了好,查办的查办,革职的革职,李度还算其中好的,想来是昌惠帝给了他李家几分薄面,只将他由原本的羽林郎一职,降为了羽林右中郎。
可李度深知,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李家没了靠山,一旦宣王当上太子,他怕是连这右中郎都难以保住了。近来,他一直不曾死心,暗中游说几位逃过一劫,没被牵连的同僚,想要继续营救端王。
奈何树倒猢狲散,从前这些效忠于宁天文的人,此时为了自保,全变成墙头草,都对李家避而远之。李度原本想邀人过府一叙,结果人人都找借口不来。无法,他只好趁这些人在酒楼闲聚时,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主动做东。
听完李度的意图后,众人叹气,皆劝他罢手吧,宣王大势所趋,已成定局,这会儿还去为犯了通敌罪的端王谋事,那与自寻死路无异,没必要去触未来皇帝的霉头,并且纷纷劝说李度不如也找机会向宣王投诚。
旁人兴许还能另外择主,可李度作为已故端王妃的胞弟,端王的小舅子,做尽了与宣王对着干的事,即便他去投诚,宣王又怎么会信得过他?
李度见劝说不动,只好徐徐图之,道吃酒吃酒,难得一聚,不提朝事。
结果酒楼伙计却上来说没有酒了,全叫楼下的一位姓裴的大人给包圆了,并火烧浇油地说,已经提了李大人的名,可那位裴大人极其嚣张,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逼着我们将酒全抬上他的桌。
裴家有三位大人,年长的那两位行事作风与“嚣张”不沾边,想想也知道是那位脾气暴躁的小裴大人了。
众人又劝李度罢了罢了,可李度今日是专程来笼络人的,结果当场被宣王那边的人下面子,被同僚瞧着,他若忍气吞声,那今后还有何底气叫人信服?
为了脸面,李度只能下去找裴凌讨说法。
他从前是裴凌的上级,暗中没少给裴凌穿小鞋,之后他妻子姚氏又仗着夫君官大一级找过裴凌之妻的麻烦。
这二人,可谓是积怨已深。
如今李度虽被贬官,但与裴凌也是平起平坐,他仍高看自己一眼,两人又是死对头,便对裴凌语气不善,见他苦饮闷酒,又出言不逊讽了两句。
裴凌今日正憋屈得满腔火气正无处发泄,李度自己撞上来,懒得与他废话,直接一酒坛砸了过去。
同为武官,李度也不是个孬种,躲了酒坛,大怒下与裴凌动起手来。
酒楼中的客人吓得惊慌四散,裴凌醉归醉,却尚存理智,怕误伤无辜,便一脚将李度踹出门外。
此时天色已黑,街上灯笼高挂,李度直接飞砸在对面青楼门口,将门口揽客的老鸨子吓了一跳。
胸骨隐隐作痛,见裴凌晃晃悠悠出来,李度不服输,骂了句“野种”,挺身而起,再度冲了上去。
裴凌打不过叔父兼师父的裴澈,对付一个李度却是绰绰有余的,没过几招,李度便又被打趴下,裴凌拎起他,泄愤一般地狠揍。
周围人已有认出他们身份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三楼的宁天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见差不多了,微微向后侧头,他身后暗处立刻出现一名寻常百姓模样的男子。
然而,就在这名男子下去阻止前,有两人已抢先一步。
“头儿,别打了!”
王甲与刘刚已有几日没见到裴凌了,原想今日去给裴老侯爷拜个寿,奈何裴家老夫人向来看不上他们这些匪贼出身的粗人,便没去讨人嫌,只送了些礼过去。
裴凌回头,不知他俩打哪冒出来的,再往后头一瞧,就见陆眉绿得像根竹子似的,正风流不羁地站在青楼门前,似笑非笑地敲着手中折扇。
王甲与刘刚两条老光棍,方才正在楼里听姑娘唱曲儿呢,忽然被同来听曲儿的陆眉提醒,出来一瞧,这才看到本该给祖父过寿的裴凌,不知为何竟出现在大街上,还公然殴打朝廷命官。
他二人比裴凌年长些,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知他脾气火爆,却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可他今日明显不对,下狠手不说,下巴上长出了青茬,满身酒气颓废不已,哪有意气风发的模样?
也真多亏了人家陆公子,否则他喝到烂醉又无人阻拦,不小心真打死了这李度,那可坏菜了,搞不好会下狱的。
第二百六十章端王上套(28500珠)
陆眉见裴凌神色冷淡地眯眼看过来,扬唇一笑,道:“燕召兄,不必谢我。"
刘刚赶紧道:“头儿,快些停手吧,今时不同往日了,多少双眼睛瞧着你们裴家,闹出人命还了得?你若出事了,夫人她怎么办?"
裴凌晃神。
是啊,他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她,不可冲动,不可任意妄为,不然她怎么办啊?
稍稍冷静下来,他从李度身上迈过去,揩了揩鼻子,十分嫌弃王甲与刘刚身上那股脂粉味,将他们俩扒拉开,又晃晃悠悠地不知要往哪去。
王甲与刘刚见他醉得厉害,怕再出事,忙跟了上去,一左一右给人扶走了。
人走远后,陆眉才放下脸上的笑,神情渐渐凝重,朝对面酒楼看去,之后,目光又不经意掠过三层,在某扇未阖紧的窗子上顿了顿。
房中未燃灯,一片漆黑,明知那纨绔子看不到他,宁天麟仍是稍稍侧身,隐到了旁边。
陆眉也只是停顿一瞬,便又立刻神色如常地看向别处,转身回了青楼。
这头,李度那几位同僚将他扶起,他却脸色难看地挥开众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宣王的走狗居然敢公然给他如此大的羞辱,李家竟已被人轻视至此?
李度心有不甘,却又一筹莫展,就在此时,一个灰衣百姓突然从巷子里奔出来,直直撞在他身上。
李度身上有伤,扶住墙,转头痛骂一句,回过头来却见自己胸前衣襟里夹了一封信。
他迟疑一瞬,转身进入巷子,在无人地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立即转身去寻方才那人,人却早已不见踪影,他又赶紧将那封信藏好,动身回府。
原来,这送信之人便是之前藏匿城中,怎么查也没能揪出来的蛮族探子。
信上称,蛮族王子呼延图鲁死后,蛮族出了内乱,元气大伤,之后,蛮王又听闻宁朝将出兵扫荡蛮族,心急如焚,不想坐以待毙,便打算与宁天文再度联手。
蛮王想借宁天文宁朝次长皇子的身份,对外宣称宁朝三皇子宁天弘图谋不轨,陷害手足,蒙蔽胁迫圣听,以“清君侧”为由,助宁天文造反。
如今宁朝南边乱得厉害,动歪心思的藩王大有人在,相信有宁天文这位名正言顺的次长皇子起事,呼应的人会不少。
蛮王目标明确,即便宁天文无法攻入盛京,夺回皇位,亦可将宁朝一分为二,在南边自称为王。但蛮王也不是白白做好事,条件自然是有的,那便是要求宁天文在成事后娶蛮族公主为皇后,立皇后所生的皇子为太子,与蛮族开放通商,百年内互不侵犯。
若同意,蛮王便会命那些自小长在宁朝的有汉人血统的探子,想方设法将其营救。
这封密信对李度来说简直犹如一道惊雷,又如同一道希望。
惊是因为一旦与蛮王联手,便坐实“造反”的名头,再无法回头,不成功,便成仁,太冒险了。
而希望,则是在端王与李家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有人给递了橄榄枝。
今日之前,李度一定不敢信任这些蛮人,甚至会怀疑其中是不是有诈?可被裴凌当街打了这么一顿后,他已无望到底,知自己留在朝中毫无前途,兴许还会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只有牢牢拥护端王,才能杀出一条富贵生路。
李度之妻姚氏也是飞扬跋扈的一个人,自从端王倒台后,她外出没少遭人冷言冷语,早就受不了如今这种日子了,得知夫君有这样一个机会后,当即表示支持。
李度终于下定决心,当夜就买通了狱卒,亲自去见了端王一面,将消息带了过去。
宁天文下狱后,可谓体验了一遭什么叫众叛亲离,一众亲信中,也唯有李家还没将他放弃,李度也是他唯一能指望上的人了。
他自认出身正统,龙子龙孙,皇位已经近手可得了,又怎甘心落得被流放苦寒地,永世不得归的悲惨下场?
什么拥他为王,助他造反,明知蛮子狡诈,他若接受蛮王的“好意”,极有可能会沦为蛮人入侵宁朝的借口与傀儡,但眼下别无选择了。
加上李度苦心力劝,不论如何,先从囹圄脱身,保得青山,才能图谋后话。
宁天文与李度最终达成一致,决定拼上最后一回-
裴家这边,裴凌整夜未归,裴澈下半夜回府,次日一早,将自己已交还世子之位的事知会给了裴老侯爷。
原本裴老侯爷以为他昨日所言是气话,没想他真这么做了,还奏报到了皇上那里,再无转圜余地,加之他擅自休了苏氏一事,父子间又起了剧烈争执,之后裴澈怒而出府。
事情传到裴老夫人那边后,裴老夫人气恨不已,认为家宅不宁皆由言清漓而起,命人立刻将她带过来。
“少夫人,老夫人有请,随老奴走一趟吧。”
言清漓正在窗前看医书,还不知外头发生的事,闻言把书一阖,就要带着青果过去,裴老夫人身边那婆子却对青果道:“少夫人去去就回,你就不必跟着了。”
心想:世子爷与凌少爷这两日为了她都反目成仇了,她竟还能安之若素地看书,难怪老夫人气不过,想要教训她。
青果忙去看言清漓眼色,言清漓眸光流转,对那婆子道:“嬷嬷稍等,我这套衣裳染了药味,容我先去换一套。”
说着,也不等那婆子同不同意,就转身回了房,青果连忙跟上。
“小姐,老夫人是不是要为难你?不然为何不让奴婢跟去?”青果一边给她换衣裳,一边担心问道。
言清漓暂时也不知裴老夫人突然叫她过去做什么,但总归逃不过这两日的事,看那婆子的神色,估计是来者不善。
“若我半个时辰没回,你就去找…”顿了顿,她道:“找他们两个谁都行,谁在便找谁吧。”
青果懂得,她指的自然是裴澈或裴凌。
换好衣裳,言清漓给自己荷包里装了些药粉,眸光瞥到首饰匣子,又打开来,取出支桂花钗插在了头上。
一路上那婆子都没说话,将言清漓带到裴老夫人那后,却立刻关上了门。
落锁的轻响传进言清漓耳中,她步子微顿,转进内室,就见裴老夫人头戴抹额,正襟危坐,除了带她过来那婆子外,裴老夫人身旁还立着两个眼生的婆子。
没等言清漓问安,裴老夫人便厉喝道:“言氏,还不跪下!”
她就不信了,言家手再长,还能干预她管教一个犯了错的孙媳不成?
言清漓站着没动。
他们裴家娶回这么个扫把星,因为她都闹成什么样了?她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裴老夫人见她不从,更加气恨,指着两个婆子道:“还去让她跪下!”
那两个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言清漓的肩膀,将她按跪下去。
—【题外话】—
哥哥会有的,眉眉会有的,苏氏兄妹的恶行也会被知道的,大家别急,都很快。
PS:明天离婚
第二百六十一章裴老夫人之死
那两个婆子想来是干粗活的,力气大的很,言清漓挣不动,便问道:“不知孙媳又做错何事惹到祖母?”
“你还不知你做错了何事?勾引二叔,害得家宅不宁,单这一条还不够吗!”
昨日裴老侯爷遣她住到别院时,已经派人说过此事暂且揭过,叫她近来安分些,不要见那叔侄二人。看来,今日裴老夫人这是私自向她“问罪”来了。
言清漓冷笑:“既是此事,孙媳不是已经主动索求休书了吗?”
“你当我不想休你?”裴老夫人气喘剧烈:“言氏,当初凌儿不嫌你非清白身,以正妻之名将你娶回来,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勾三媚四,搅得我家宅不宁!”
“好…凌儿心软,不忍弃你,看在我孙儿的份上,便留你裴家少夫人的名分,但是你记着,在裴家我才是主母!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你兴风作浪!”
娶妻娶贤,方能家门和顺,她那不争气的孙儿却坚决不肯休了言氏,既如此,那便只能由她这个做祖母的来将此女治服帖。
后宅事本就是裴老夫人说了算,管教一个不安分的孙媳妇,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她就不信谁敢说出个不是来!
见言清漓倔强地抬着头,眼神冰冷,丝毫没有认错的觉悟,裴老夫人气不过,指着她道:“不尊长辈,先给我掌她嘴,打到她知道如何与长辈回话为止!”
两个婆子立刻用劲儿按住言清漓,带她过来的嬷嬷走到她面前,说了句“得罪了,少夫人”,便抬起手。
言清漓岂会让这几个婆子拿捏她?猛地掐住左右两人的大臂内侧,使出全力狠狠一拧,只见那两个婆子“嗷”地一声就撒开了手。
几乎是一瞬间,她又立刻拔下头上桂华钗,花珠按下,钗尖立刻锋利无比,挥手就扎进了要打她巴掌那个嬷嬷的掌心。
钗子还是裴澈给她的,确实比她从前那支用着顺手。
手掌被扎穿,血流如注,那嬷嬷登时惨叫起来。
另外两个婆子又重新扑过来,可又怕她手上那枚钗子,动作迟缓的瞬间,言清漓已将香囊中的迷药撒在了她们二人脸上,两个婆子晃了晃,翻着白眼双双砸在了地上。
外头伺候的人都被遣去守院门了,听到屋中隐隐传出叫喊声,倒也听不太真切,还以为是少夫人受罚的动静,便都没管。
“你…反了…你反了!”
裴老夫人想过言氏可能会反抗,是以才叫来两个粗壮的婆子,可哪想到平日看着弱不禁风的女子会如此凶狠?扎穿人手眼都不眨一下!
见她手执滴血的钗子缓缓向裴老夫人走去,那手受伤的嬷嬷忙跑去护在裴老夫人身前,裴老夫人则心脏猛地一跳,向后缩去:“你…言氏!你要做什么!来人…快来人!”
言清漓停在裴老夫人面前几步遠,扔了手上钗子,冷笑道:“祖母方才说错了,并非是我求着你裴家娶我,而是你孙儿裴凌缠我不放,明知我非清白身,依然要求到圣上面前赐婚,祖母才要记着,我可是你们裴家用七万兵权,八抬大轿给求娶回来的。”
她嘲讽一笑:“如此,还以为你们裴家有多高不可攀吗?”
裴老夫人见她扔了钗子,惊惧稍减,却又因她的话更加气愤,偏她说的还是事实,气得嘴唇发紫,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喘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那…那也是你勾引在先!不知给凌儿下了什麽迷魂…汤药…”
见那老妇捂着心口,呼吸不畅,抹额已经被冒出的虚汗洇湿了,明显心疾发作,言清漓也没有停下的意思,打断裴老夫人的话:“让我猜猜祖母为何如此不喜欢我,您认为我私生女出身,又遭过不幸,配不上你们武英侯府,又因我性子强势,不肯甘受摆弄,可对?”
她不屑笑道:“可您又没有想过,我是否也觉得你们武英侯府配不上我?”不给裴老夫人开口的机会,她倒豆子一般说道:“祖母吃斋念佛广做善事,美名远播,可我怎么听说你们裴家背地里忘恩负义,踩着救命恩人的尸骨向上爬,你们这种德不配位,猪狗不如的人家,我连一草一木都觉得肮脏!”
裴老夫人大睁双目,气得嗬哧嗬哧:“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是苏氏?是苏氏与你说的?你…”说了两句她就上气不接下气了,痛苦地捂着心口呻吟。
“老夫人莫动怒!…少夫人,老奴求您别说了!老夫人身子要受不住了!”
裴老夫人面色青紫,宛如被人掐住了喉咙,怒瞪着眼珠子指她,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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