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沉默了一下,站起来说:“你是不是傻?我这是调的浓墨,你这样伸手抹,抹不干净不说,反倒把你自己的手也给弄脏了。”
她往门外打水去,正好碰见门口诊完脉的陈太医,他一见了云秀就说:“老头子腰都快断了。”
云秀一边从井里压水上来,一边看了他一眼,肃然起敬:“昨天还忘记问你呢,没事儿叫自己老头子干什么?”陈太医眼瞅着也就三十多岁,怎么一口一个老头子?
结果陈太医说:“人家都觉着年纪大的太医好,我当然得装作年纪大啦!”为了显得老,他还特意养了胡子呢。
云秀失笑:“叫您记录的东西您都记了吗?”
等太医说记下了,她也就放心地端着水进了屋。
庆复正在屋里头站着,直直地站在地上,又有点局促,见云秀进来,他先道歉:“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当时没想那么多。”等云秀出去了,他忽然想起云秀这是不是就是在躲着他?他刚刚那个行为,实在有些孟浪了。
她本就是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自己怎么能这样与她亲近。只是……他有些情难自禁。
云秀把水盆放下,拿帕子沾水擦了脸,一边问:“我擦的地方对不对?”
庆复说:“往左边一点。”
云秀就挪了位置,等擦干净了脸,她又叫庆复洗手上的墨痕。
庆复刚刚察觉到她在转移话题,就听她说:“你也是好心,我没放在心上。”
没放在心上。庆复的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然后就生出一点儿苦涩来。云秀是个女人,却并没有、也不会因为他们两个的一点亲密接触而感到害羞,反倒是他,心口跳了半天。
说明云秀并不喜欢他。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想着,这样也好。
云秀不必思考那么多,他也可以慢慢等,等云秀开窍那一天。
对感情一窍不通的云秀还说:“我想请你帮的忙是教我写折子。”她请康熙给自己拨了一个庄子,总得让他看看自己多么努力在工作吧?
还能借着写折子顺手给姐姐写信。
毕竟给姐姐写信,总不能叫庆复帮她带吧?姐姐如今已经是妃位了,庆复终究是外男,如果只是递个话也就算了,信这种东西还是不好,尤其宫里头不许私自传递消息。
她兴致勃勃地掏了早就准备好的纸张出来,满目期待地看着庆复。
庆复被她看得心软,就也拿了一张纸教她怎么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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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清宫里头,康熙正在看今儿的折子。
宫里头的折子也是有要求的,公事用题本,私事用奏本,题本用印,而奏本不用。
他已经批复了一天的折子,这会儿已经有些疲惫了,可看着剩下的那些折子,又不好搁置到明天,只能想着批完了再看。
他手里头拿着的最后一封是庆复的折子,庆复的折子一向简略,这一封上头也不过略微交代了这两天的事情以及已经将陈太医送到的话,这都是很正常的,唯一叫康熙例外的,就是他的奏折,最后单单留了一面,说云秀也给皇上上了折子,不过是奏本私折。
这段日子康熙手头的事情多,看的大多都是题本,私事奏本只看了几个外省大员的,其余的都叫搁在了一起,等着以后闲暇时候再看。
这会儿庆复提起来云秀的折子,他难免有了一丝兴趣。
开始的时候云秀和他说自己想要个庄子的时候他还挺惊讶的,后来皇庄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他就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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