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昭一愣,但苏闻却没有再说。
后来,苏闻病倒在了战场上,他没能出去看到那一年的月亮。
粮草紧缺,军队被逼得一退再退,而朝京送来的,只有催促他赶紧收复城池平定敌军的文书,以及一批又一批哀声怨道的流民。
战场上越来越多的都是
后来有一天晚上,苏闻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了军队。
钟昭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三天后他回来,便说:“我想打开城门。”
钟昭当即愣住,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别人后才压低声音:“苏大人,您疯了吗?这是迎敌,是叛国。”
那时候的苏闻很平静:“我知道。”
又问:“你知道,这一年,我们死了多少人吗?战场上的,饿死的,病死的。”
钟昭答不上来。
苏闻接着道:“三十五万六千八百一十六,将士、流民、百姓…这是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在不知名的地方,那些求天不应,求地不灵的人。”
“钟昭,我在想,我们一直守着的,是谁的朝京?是现在的圣上?还是百姓。”
钟昭一时失语。
苏闻好像没有要等到他的回答,继续道:“我认为是百姓。”
“你初见我时问我,以后想做什么,我说想让百姓安乐,而不是让圣上荒淫。”
“他不是放弃了我,是放弃了百姓。”苏闻说,“我可以替他守着这里,守到我死;替他安顿这些流民,我去偷去抢,直到他死。”
他顿了顿,自嘲一声:“但,是我先死,还是他先死呢?”
“在这些时间里,受苦受难的又是谁呢?”
苏闻:“他忌惮我,厌恶我,我可以离开,但我离开以后,朝京就会变好吗?不会的。”
“所以我们守着的是百姓的朝京,而不是他的,既然如此,换一个圣上有何不可?”
许久后,钟昭说:“苏大人,您有勇有谋,为何不选择自己成为他呢?”
苏闻抬起头,笑道:“钟昭,我时日无多了。”
钟昭双眼一热。
“这一年,是我咬着牙跟阎王爷抢来偷来的。”苏闻轻声说,“现在,该到他们要回去的时候了。”
“学治国之道,平战乱纷争,百姓流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苏闻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瘦骨嶙峋,“这三日,我去了敌国,同他们谈判,看到了他们的军队,也看到了他们的边关城池。”
“一个国家安乐与否,百姓的眼里是能看出来的。”
“我想,如果要寻一个方法,朝京只有如此才有得救。”
钟昭惊讶:“您只身一人去了敌国?”
苏闻点头:“一个聪明的国君,不会亏待自己的百姓,尤其是臣服的百姓,民心才是国本。”
“有人懂,有人不懂。”
钟昭听完后,久久不能言。
苏闻说完这番话,却将自己的笔收了起来,这是他用来写奏本的笔,他不用了。
钟昭问:“苏大人,您决定好了吗?”
帐篷外再一次传来哭诉声,这一次是在骂苏闻是缩头乌龟,消失三天三夜对军队不管不问,还有一直想要回家不打仗的。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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