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苦衷……”孟效低声重复。
他想起了沈訸留给他的那封信——孟效,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必须离开你。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陆随的指尖。
陆随僵了一瞬,心脏倏地一痛,他再也克制不住,侧身躺到床上,一只胳膊给孟效当枕头,另一只胳膊揽住孟效的腰,手掌轻轻拍打着孟效的后背,嘴里还不停地哄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不管有什么苦衷,骗人都是不对的。孟效,别哭,别哭……”
他的声音暗哑艰涩,孟效瓮声问:“你是不是哭了?”
陆随说没有,孟效不信,想抬头看看他的脸,却被陆随握着后脑勺按进怀里。
刚还掉眼泪的孟效这会儿却闷在陆随胸口吃吃地笑起来。
陆随吸吸鼻子,“你笑什么?”
孟效说:“白浮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少女攻。”
陆随:“?”
“所以我给你取了个绰号。”
“……什么绰号?”
“陆少女。”
“……”
陆随哭笑不得,边挠孟效痒痒边说:“我哪里少女了?你见过像我这么高这么壮的少女吗?嗯?”
孟效超级怕痒,他边笑边躲,在陆随怀里使劲扑腾,“好痒啊哈哈哈!你欺负人!饶了我吧哈哈哈!陆随!求你啦!哈哈哈!”
陆随心慈手软,迅速停了手,接着双臂收紧,再次把孟效箍在了怀里,哑声说:“你乖乖的,别乱动。”
经刚才那么一闹,俩人变了个姿势,陆随平躺着,孟效趴在陆随身上,两副修长身軀紧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孟效笑出了眼泪,湿漉漉的眼睛像森林里的鹿,干净又清澈。陆随被这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盯着,却邪念丛生。
“你的心跳好快。”孟效说。
“嗯。”
“你硬了。”
“嗯。”
“……我困了。”
“睡吧。”
孟效垂下头,脸贴着陆随的胸口,额头抵着陆随的下颌,就这么趴着睡在了他身上,像只黏着主人的猫。
陆随丝毫没有把孟效弄下去的意思,手搭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嘴里还哼着低柔的调子,仿佛在唱安眠曲。
趴伏在怀里的醉猫很快睡着了,陆随也安静下来。
他撸猫一样轻慢地抚摸着孟效柔软的发丝,双眼直怔怔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恍惚间,脑海中的画面仿佛投映在天花板上,朦朦胧胧的,好像蒙着一层旧时光的滤镜,看不真切。
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漫天,道路两旁的樱花树开得正灿烂,暖暖的春风吹过,粉色花瓣飘零如雪。
十岁出头的陆随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路对面熙来攘往的小学校门。校门外挤满了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比菜市场还热闹。
在流动的人群中寻觅了好久,陆随的目光终于锁定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微笑着呢喃出一个名字:“孟效。”
他推开车门,一只脚还没落地,就看到孟效小跑着扑进一个男人怀里,男人把孟效抱起来,随即转过身,陆随看清了男人的脸。
陆随僵住了,前一秒还充盈着喜悦的心,此刻却如墜冰窖,甚至隐隐作痛。
他毫不犹豫地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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