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二奶奶,外边人来报,老太太……没了。”
咣当——
阎氏手碰到了桌上的摆件。
“怎么会没?怎么会没呢,我不信!”阎氏翻身下炕,跑去明辉堂。
她推开那些站在明辉堂门口的人,跑进内室,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的沈嬛。
沈嬛的面色苍白,双眼禁闭,就像开到荼靡骤然凋零的花,叫人不敢惊扰。
阎氏跪在窗边,轻轻抓住他的手:“老太太?”
“您别吓儿媳,儿媳这两天去庄子上逛了逛,都把那里打整好了,要接您过去呢,你不跟我说,要跟我们住一块儿的吗。”
沈嬛的手冰凉刺骨,再没有往日的柔软,阎氏说着说着泪噼里啪啦地砸在被子上,咬着牙也漏出哭声。
晚他一步的陈实也跪在床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呢?
就像一张纸,蹭地从这头燃到那头,根本没让他们有反应的时间。
“姗姗来迟”的卢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站在夫妻二人身边道,“二哥二嫂也别伤心了,想来老太太舍不得老太爷,追随老太爷而去了呢。”
“卢氏!”阎氏腾地充地上站起来,指着卢氏的鼻子,“是不是你害死了老太太!”
“二嫂说这句话可要拿出真凭实据,我和你一样,也盼着老太太好,这不还请了法师给老太太的明辉堂驱邪嘛。”
“驱邪驱邪!”阎氏望着她,“我看你就是这府里的邪,平日里看着病怏怏的,心比谁都狠!”
卢氏眯眼看着她:“二嫂讲话怎么这么难听,这府里有邪祟是大家都看到的,我身边的春杏不也是被邪祟附身了。”
“呸,谁知道你找的什么道士——”
“少说两句。”陈实拉住她。
阎氏伤心又难受地瞪她:“你拉我干什么,我不能让老太太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一看到沈嬛的尸体,她就止不住的难过。
陈实道:“如果卢氏有问题,你更不能这样大张旗鼓地在她面前说。”
“老太太已经没了,你再有什么事,我和慧茹怎么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老太太……怕是也不想让卢氏出现在这儿。”陈实愧疚至极,觉得自己没用,老太太走了都不敢深究其中的细处。
阎氏也知道了他的难处,喉咙里就像塞着一团棉花,趴在沈嬛床前直哭。
一边哭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卢氏道:“老太太生前跟我投缘,他的丧事我们二房自会出银子出人,不劳你费心。”
“这怕是不好,”卢氏道,“老太太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没有叫你们一房全权打理的道理。”
“呵,卢氏,虽然我不说,但你也别摇着尾巴狼装哈巴狗。”阎氏忍下一口气,第二口气又上来,“从前贾氏在,你们就望着老太太的嫁妆银子,铺子庄子,现在老太太死了,不正合你们意。”
“把老太太丧事一办完,我就带着陈实慧茹住到外边儿,这家,我们二房不要了。”
卢氏眼睛一亮:“二嫂这说的是气话,打虎亲兄弟,骨头断了还连着筋,怎么能什么都不要。”
“不要了!”
“那些东西买你们个清净,老太太的丧事都别来了。”
“有二嫂这句话,就够了。”卢氏用帕子在眼睛下面压了压,“那我就不打扰二嫂和二哥办事,先走一步。”
她前脚刚走,阎氏就砰地关上明辉堂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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