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鉞贴着他,躺到了床上。
沈嬛望着他:“皇上要在这儿休息?”
“不困?”宇文鉞垂着眼睛反问他。
沈嬛立马埋到被子里,“困,臣妾困死了。”
在漆黑的被子包里,沈嬛听到了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笑声。
他悄悄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却看到刚刚还跟他说话的宇文鉞闭上了眼睛,嘴唇直直地抿着,无悲也无喜,就像刚才他听到的那声是他的幻觉。
他默不作声,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就这么看着宇文鉞。
从见宇文鉞第一眼,他就知道宇文鉞长得好,不穿这身天子袍服,像个仙君一般。
也就比自己差点儿。
身后的小尾巴不由得甩了甩,沈嬛慢慢闭上眼睛。
困意慢慢涌上来……
沈嬛是被热醒的,身旁的宇文鉞年轻火力旺,贴着他的后背和被手搭着的地方出了一层汗。
他感觉着自己脖子后面均匀的呼吸,知道他还在睡,便也不动,怕吵醒了他。
但宇文鉞是何等警醒的人,沈嬛的呼吸有一点点异常,就醒过来了。
搭在他腰上的手一紧,然后起身。
外边伺候的安宁听到声音,带着端着洗漱用具的宫女们鱼贯而入,给他换上从养心殿拿来的干净衣服。
宇文鉞临走时看了沈嬛一眼:“那两个奴才还跪在院儿里,想怎么处置看你自己。”
说完,迈着大步离开。
沈嬛望着他离开,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同在外边伺候的晴子满面春风地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捂着嘴笑。
知道他在笑什么的沈嬛从被子卷儿里出来,正了正神色:“外边儿还下着雨吗?”
“比您学礼仪的时候更大了,屋檐角都滴了水。”
“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您要不要去瞧瞧那两个奴才,可解恨。”
老太监和禅云是宇文鉞一进来就跪着行礼的,但宇文鉞没叫他们起来,两人自然只能跪着。
老太监倒也罢了,那个禅云,沈嬛还记着她的好。
让晴子给自己更衣,穿着一双平底的鞋子到了廊下。
果真,外边的天气更不好了,雾气深重,雨滴滴答,让人恍惚进了秋天,哪怕有所准备,穿了件厚点的夏衣,沈嬛还是被冷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院子里跪着的老太监和禅云更不用说,浑身上下没一寸干的地方,连禅云那样规矩森严的人,跪着的身体都有些颤抖。
看见他来,老太监抬头望着他,禅云则谦恭地低着头。
沈嬛道:“你们奉太后娘娘的旨意,也是为自己的主子办事而已,只是这做事和做人一样,有些许变通也不妨事。”
“今儿这天着实不好,要不,你们明日再来。”
他嘴里的话虽然绵软,语气却强硬,话里意思明摆着,要么你们两个继续跪着,要么先回去,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老太监没想到皇上会来,更没想到沈嬛这个小小的贵人会不给他这个宁寿宫的总管面子,望着沈嬛的目光暗暗带着狠毒。
禅云则站起身:“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学还是不学都要经过太后娘娘的首肯,奴婢先去请示太后娘娘,明儿再来翊坤宫。”
“好。”神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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