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和专辑,商场里,也经常能听见她的个人钢琴曲。
十一月初,全球巡演到了京市站。
那夜,京市大剧院,苏稚杳穿了身冰蓝色长裙礼服,化好妆容,等到时间她便上台演奏。
人生中第一场个人演奏会时,她明显紧张,现在她已经得心应手,不再有新人的生涩,十分从容。
京市大剧院的音乐厅,熟悉到亲切。
流线型金.色大厅内有千百张宝石红剧院椅,天地排灯亮起,照得大厅金碧辉煌。
苏稚杳在激烈的鼓掌声中走上舞台,向观众席鞠躬,抬头时,她看了眼池座,留着的两个位置不出所料地空着。
她没再看往别处,回身走到钢琴前,坐下,闭上眼酝酿情绪,白皙的手指抚上琴面,片刻后,婉转的琴声如流水汨汨地淌出。
苏稚杳的演奏会正在进行中。
同时,电视里,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最新财经新闻。
“因三年资本开支过载,恶意大规模回购贺氏股票导致大量资金流套牢,又于近两年超额借债,意大利罗西集团负债金额高达五百亿欧元,明显缺乏清偿能力,严重资不抵债,罗西家族教父克里斯,于今日上午九点,?????宣告罗西集团破产……同日下午三点,全球百强企业债权人联合发起国际刑事诉讼,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并起诉罗西家族恶意垄断,涉嫌走私贩毒,克里斯或将面临无期徒刑……”
苏稚杳沉浸弹奏,对外界的新闻一无所知。
演奏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最后的音符落下,苏稚杳在尾音结束后,如同过去每一场演奏会那样,拎着礼裙起身,落落大方地站到舞台中央,鞠躬致谢。
她在激昂的掌声中,慢慢直回起身。
说不清是巧合还是命,她抬头时,目光就这么越过观众席的尽头,在那眨眼之间,似乎望见一个穿商务大衣的背影,消失在了安全出口。
忽地,苏稚杳气息屏住,怔怔望着那个方向,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距离太遥远,她不确定。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甚至不确定刚刚是不是真的有人从观众席离场。
她喘息越来越深,渐渐感到呼吸困难。
情绪复杂,如丝万缕的如丝线紧紧缠裹在心上,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乱撞。
指尖用力掐了下手心,痛感让苏稚杳清醒过来,她深吸口气,回身,以肉眼不可见的迫切,迈开步子走下舞台。
小茸抱着那件厚白貂外套,等在后台,见苏稚杳下来,便过去要给她披上。
苏稚杳却闪身从她面前越过,一下舞台,便拎起长裙,匆匆地跑了出去。
“杳杳,你去哪儿?”外面粉丝太多,很危险,小茸忙不迭叫上大为和里奥,一起去追她。
苏稚杳拎着冰蓝色长裙,踩着高跟鞋,不顾形象地狂奔,生怕晚一秒就要错过。
哪怕她都没有确定那人是否真的在。
苏稚杳一路奔到剧院大堂,站在层层繁复的水晶吊灯下,长发甩得凌乱,有几丝沾到脸颊和嘴唇,优雅尽失,很有几分狼狈。
她向四周张望,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感觉烁亮的吊灯在头顶天旋地转。
怎么都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看到几个保安守在门口,宽敞明亮的大堂里,只她一个人呆呆立在中央。
“杳杳——”小茸他们追上她,气喘吁吁地说:“观众就要退场了,你在这里不安全,先回休息室吧,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苏稚杳喘着气,卷翘的眼睫忽颤两下,望着空寂的大堂,理智一点点归位。
她真是着魔了,到底在想什么,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海啸,残留下苦涩,然后,内心又回到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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