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朝虚空中一点,指间灵力被尽数收回,宁妨轻笑出声,舒了口气靠回椅背闭眼舒缓着酸胀的眼睛。
***
宁妨闭眼小憩的这片刻,宁于泓已收拾好出了府。
雪下得太大,大片大片落下的雪花模糊了视线,路面到脚踝的积雪马车根本无法出行,他不得不带着侍从步行前往。
灰色兔毛大氅与兔皮靴是前些日宁妨派人送来,瞧着灰扑扑的并无特别之处。
宁于墨说这大氅比油纸还要防水,宁于泓裹紧大氅挥开侍从撑开的伞,就想试试到底有没有说得那么神。
“走吧。”
兜帽拉上,宁于泓抬腿打算走,走了没几步立刻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牙关打颤的声响。
身后穿得跟个球一样的侍从手冻得通红,一张嘴先喷出股热气。
侍从所穿是最近才新发的棉衣,衣裳裤子内还缝制了兔皮保暖,纵使如此,一出门还是抵挡不住寒风侵袭。
“你拿着这个。”
宁于泓将抱在怀里的暖石取出,一把塞进了侍从的怀里。
侍从名叫如海,是今年秋末宁城管家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小厮。
名字是分配到怀缇院时二夫人根据时辰所取,轮到他是寅时,所以叫做如寅。
他家本是宁江郡城内人士,因老爹突得疾患急需大笔银子治病,作为家中老大的他便站出来将自己卖给人牙子换了十二两白银。
这是死契的价钱,自按下手印开始,他就没想过能有好日子过。
后来他被南阳侯府的管家选中。同一批被卖去其他家的同伴可怜他们进了狼窝,走前叮嘱大家伙千万不要往主子面前凑,免得不明不白丢了性命。
可南阳侯府并不如外界所传那样可怕,他甚至过上了十几年来最舒坦的日子。
吃得饱穿得暖不说,侯爷还让府中所有年纪不满十八的下人都能启蒙认字,且认字还不分男女。
他早晨去辛侍卫长的院子随辛老夫子读书认字两个时辰,而后换班回去伺候主子,进府四个月来日日皆是如此。
伺候的二老爷虽少话,对府中下人倒是从不苛责,也极少吩咐他们分外之事。
那块暖石入怀之时,如寅心潮澎湃地不知如何是好。
暖意从掌心传开,很快就涌进了冻僵的四肢,他望着自己活动自如的左手,最先想到病榻之上的父亲能否熬过这场严冬。
主仆二人顶着风雪穿梭在巷子中。
宁于泓虽离了暖石,却一点没感觉冷,这大氅和靴子果然密不透风,迎着风雪的脸颊与暖和身体像是身处两个地界。
走出侯府所在的巷子,宁于泓意外发现街上竟有不少人冒着风雪往两边走。
街道之上开门的店铺少之又少,而有几家店铺前竟然拍起了长队。
随着他继续往前走,发现众人冒雪排队的铺子无外乎是煤炭店、粮油店、以及成衣铺子。
一路走来,跺脚声成了最常听到的动静。
宁于泓朝着管家所说的那家柴炭铺走去,隔得老远就听到了他大哥宁于墨的吼声。
“方才不是三两银子一筐,为何眨眼间就变成了五两银?”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抱怨声。
“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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