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清纯又放荡,声音柔软又勾引,像是月色下才出没的,漆黑墨海的行舟前雪白妖娆的水鬼。
她攀着唯一的船沿,朝他伸出纤手,要他溺死在无边无底的深渊。
陈不恪瞳孔轻缩,他情不自禁伸手。
错开女孩细白冰凉的指尖,他俯身,摸上她滑落肩侧的裙带。
雪白的肩也像雪那样凉,一下给他凉回心神。
是戏。
陈不恪咬了下舌尖,沉暗的眼眸半阖,想给她拉上肩带的手骤然发力,状似凶狠地将女人扣摁在地毯上。
“别恶心我了。从今天起,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
场地内一寂。
导演棚下,邛杰松了紧拧的眉:“…好!这镜收工!”
死寂的拍摄场地周围慢慢盈进了噪声里。
场中。
沙发前的长绒毛毯上。
镜头结束了,却夏却还被陈不恪摁着。
她皱眉,眼角沁着的泪被她单手擦掉,头顶的人低低抑着眼帘,像还没出戏。
“陈……”
却夏还没来得及把人叫回魂。
按着她的白毛顶流忽然轻嗤了声,抬起微红的眼,凉冰冰的指骨节将她裙子滑落的肩带提起,勾回肩上。
然后他哑着声笑了。
“却夏,你以后得做个品性优良的人。”
“?”
已经出戏的却夏面上潮红仍在,但眼神抛给他的已经凉淡下来。
这凉淡,却比方才直白的火舌本身更要命,勾人至深。
陈不恪眼神晦深,把玩着的仍是那副戏谑口吻。
“你要是脚踏两条船了,我做不成明朔。”
却夏想从他扣押里挣脱,但在不惊扰到剧组其他人的力度下,怎么也挣不开,她有点来火,忍着恼反讽他:“那怎么办,明朔先生的绿帽子想继续戴?”
“戴,”
他轻飘飘地笑,“死也要戴。”
——在床上同归于尽,好过拱手让人。
“?”
却夏听得莫名其妙,直觉这白毛脑回路好像是跟正常男人,不,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但眼下这些不急分辨,别的更重要。
“…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话?”却夏漠然点他手腕,“你不想负伤下场吧?”
陈不恪勾唇:“想怎么办。”
“?”
话是那样说,他到底没让却夏真动气。
尤其,还那么多人和镜头在。
陈不恪想着,克制地慢慢松开手指,亲眼看着身下滑不溜秋的小狐狸麻溜地钻到旁边。
他翻过身,背靠上沙发底座,支着膝仰眸看她。
小狐狸。
…真漂亮。
明明揉得乱七八糟的长发,眼影被沾湿眼眶的泪滴晕开了一点,口红也有点洇淡了。
但还是漂亮的小狐狸。
陈不恪忍不住笑,刚要低藏下眸,免得又惹小狐狸发恼以为他在嘲讽她——
结果却夏还没完全站起,忽起的惊呼声里,她头顶的吊坠琉璃灯松动,悬绳根根崩断,轰然砸下。
陈不恪想都没想,一把把人拉回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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