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男子面如冠玉,英俊绝伦,女子身材窈窕,覆面红纱薄如蝉翼,可见朱唇皓齿,绝代风华。
阶下先是一静,之后哄闹声大起。众人起身叫好,有人跳到凳上,挡住玉衡视线。
玉衡下意识起身,却被九婴一手环住,扣住腰肢。
九婴道:“师兄你看上头有多般配,下头有多热闹。”
玉衡:“……”
殿中大宴千鬼百怪,台上阶下如隔鸿池。
司仪:“吉时到,新人至。”
台上器乐喧嚣,曲谱调子诡谲,入耳嗡利,玉衡甩了甩头。
司仪:“一拜天地。”
九婴捂住玉衡耳朵,皱眉道:“亏这还是他殷冥自己操办,选了这等劣曲,声剌调诡,不堪入耳……”
司仪:“二拜高堂。”
玉衡抬头,两人已在同拜,躬身行礼。
司仪:“夫妻对拜……”
四下剌耳声乐大起巨响,礼声混着哄闹,玉衡心口乍痛,脑中混沌,瓮瓮黑浊,不知从何而起,钻脑袭心。
玉衡忽而扶头,重复道:“夫妻对拜,夫妻对拜……”
眼前恍然浮出,金屋巨殿,琉璃为瓦,金玉未阶,万紫千红,惊世巨宴。
玉衡身子猛然一坠,从虚空跌入,睁眼只见一片漆红,被人蒙了盖头,腕上围着红结,有人攥着他的手,极紧。
一旁有人高声宣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大婚,这……又是谁同谁大婚?
耳边忽闻一声低语:“玉衡,我好开心。”
玉衡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平,极冷:“是么?”
那人笑道:“嗯。”
一块儿温玉套过盖头,挂在玉衡胸口。
玉衡低头一看,心下一震,是……九蛇玺。
那人道:“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夫妻,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这东西,我看得出你极喜欢,今日大喜,我把它送你……”
玉衡接过来,指尖细细抚摸,这玉通体晶莹,没有疵点。
“玉衡,你我之间,本不需此等虚礼,但立誓表心,昭告天下,是我执念……”
“嗯。”
殿中吵嚷,管弦丝竹,十分喜庆,那人是真的高兴,他亲吻自己的手背,道:“玉衡,还有一事,我从未向人提起,今日大婚,我要为你大赦……”
话未落说完,殿外烟花炸响,一把利剑从玉衡袖口翻出,对身前之人,穿胸而过,血色涌在红袍之上,并不见有多血腥。
死寂片刻,耳边惊叫声大起。
玉衡心口如同火烧,头痛欲裂,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九婴?是九婴么?
可九婴何时这样说话,又像是……殷冥。
玉衡一把掀开覆面红布,他当即就想看清地上那人,却低不下头。
殿中闯进批人,墨色长袍,红襟红带,黑布蒙面,红烛之下,手上长刀折出刺目红光。
数百人手无寸铁,什么皇亲贵戚,什么商贾巨甲,死了的被乱跑的踩在脚下,活着的缩在殿角,哭嚎求饶。
唯独坐于阶上,万人跪拜的尊位,龙冠凤钗二位老人,尖刀已到颈边,亦无惧色,不动无响,只看向玉衡脚下,眼中哀戚。
玉衡道:“你们可想过,会有今日?”
老皇帝怒目而视,马上要开口大骂,却被一只手拍了拍手背,话卡在喉间,未能出口。
王后道:“因果报应,迟早而已。”
玉衡冷冷笑道:“这话不对,是今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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