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肃柠只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被接二连三遭遇的痛苦吞噬,折磨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另一半则觉得这样的争执很正常,不就是跟原生家庭撕破脸吗?终于能够摆脱身后吃人的怪兽,应该高兴才对。
坚韧的理智和脆弱的心灵组合在一起,他让哭到不能自控,脑子里却又非常清楚。
温肃柠艰难地撑身起来,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本子。
每次他自我安慰,自我疗愈时都会摊开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留下一些痕迹。
这次也是一样,他打开记事本,里面夹着的碳素笔滚出来,被颤抖的手握住。
温肃柠深吸口气,他努力控制着,却发现自己沦陷在剧烈的情绪之中,根本说不出话来。
握住了笔的右手也并非保持写字的姿势,而是像拿着把利器般,紧紧攥着,朝着左手的手腕移动。
——别!!!
温肃柠立刻抬起左手,拼尽全力按住右手的手腕,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想要做什么。
笔尖不算太长,也不如刀片锋利,但如果用力去刺,必然能将脆弱的皮肤扎破,留下血流如注的洞。
冷静啊!冷静!温肃柠在心中大声呼喊着,但没有任何声音可以给他回应。
那里是空荡荡的,过去所承受的那些侮辱,那些责骂,那些践踏,宛若一把金属勺子,将它给挖空了。
直到现在,温肃柠才终于确定。
根本就没有什么原主残留的灵魂,这一切,都是疾病带给他的反应。
发病时的病人根本不受理智控制,就算清楚明白不能这样做,在心中拼命劝诫着自己,也无济于事。
也许秦暮只是个诱因,真正让原主深陷抑郁和焦虑的源头,是原生家庭。
温肃柠死死按住右手腕,让它固定在桌面上,防止大腿或胸腹受到攻击,他将全部力气施加在左臂,牵引着右手,挪向旁边的手机。
从医院做过心理咨询之后,他就觉得距离实在有点远,想找就近的工作室进行下一步治疗,挑选机构的同时,也保存了很多咨询电话。
他需要求助,找别人帮他。
温肃柠拼尽全力摸到手机,可他手指上满是泪水,无法成功完成指纹解锁,只能颤抖着一个键一个键地输入密码。
机构的热线电话被他保存在备忘录里,光是打开备忘录,将其复制粘贴到拨号界面,对于这一刻的温肃柠而言,就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左手正在逐渐失去力气,眼看就要控制不住攥着碳素笔的右手,温肃柠的理智和冷静被迅速消磨,无可避免地焦躁起来。
不要抖了,求求你不要抖了!
就在这时,一通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界面上牧云笙的头像让温肃柠头晕目眩,震动声响更是加剧了他想要毁灭自己的冲动。
所以,赶在一切变得更加糟糕之前,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喂,睡了没,这么晚打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青年轻快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充满了昏暗的卧室。
温肃柠张了张嘴,仍旧无法说出话来,但一声压抑不住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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