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
“比如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品行德性,还有俩人共同经历过的事……”殷婆婆慢悠悠说着,忽又摇了摇脑袋道:“你还这么小,我与你说这些做啥子。对了,不是说采一株螳螂花就够了么,你们怎么栽了三株?”
“是那位贵人说的,他怕去长安山高路远,气候变化,一盆花栽不活,便叫我再挑了两株以备不时之需。”
“那你没与他说,养花蛊需心血浇灌么?他一养就养三盆,就要用三倍的心血……”殷婆婆整张脸都皱起来:“这身体如何吃得消?”
小春花耸耸肩:“我说了呀,但他说,流多少血无关系,只要能确保他娘子的活路,他都愿意。”
说到这里,小春花将脸埋在殷婆婆怀里蹭了蹭,闷闷感叹:“若我那死鬼老爹能像这位贵人一样,也不至于死了噻,还拖累我阿妈。”
男人真是坏死了。
殷婆婆并未多言,只拍着小春花的背,温声道:“睡吧睡吧,等夜里到了驿站,就能好好歇息了。”
小春花懒洋洋应了声,趴在婆婆温暖的怀抱很快睡了过去。
赶路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眼睛一闭一睁,再掀帘一看,窗外已是暮色冥冥。
这日夜里,驿馆房间,在殷婆婆的教导下,裴青玄第一次浇灌螳螂花。
“像是桃花蛊、金蚕蛊那些,只要以人血每日喂一些,慢慢喂个五年十年,差不多便可养成。但你要在三十日之内,催熟螳螂花,最好的法子便是以心头血灌之。”
扫过那三盆螳螂花,殷婆婆借着小春花之口,不紧不慢道:“你只能选一株,同时养三株,你的血肯定不够用,或许花还没开,你就血尽而亡。”
裴青玄沉眸:“若是有花死在路上?”
他本想着,多一盆花,就多一份保障。
“这你不必担心。这花一旦尝到人血的滋味,成了蛊,就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殷婆婆凑上前,扫过那三盆植株,最后选了一株:“就这个吧,叶片大且长,看着就贪吃。”
作为门外汉,裴青玄只好听了这与蛊毒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草鬼婆,又道:“接下来如何?”
殷婆婆抬眼扫了遍他的体格,而后抬手比了个大小:“取一个这样大的碗,拿匕首刺向心口位置,你自己避开要害,淌一碗血差不多了。”
稍顿,她定定看着裴青玄,神情凝肃:“你真要养蛊么?喂养超过三次,再想反悔,也会受到反噬,承受锥心之痛,直到半蛊饿死,才算解脱。”
蛊毒这事,无论是养蛊人、还是被下蛊人,都不算什么好事。也正是因为这行当折损寿元福报,世人对她们这些草鬼婆才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一点灾祸邪祟。
面对这再次询问,裴青玄长睫轻垂,扯了扯薄唇。
锥心之痛?他大抵早已尝过。
前两回得知李妩死讯时心脏骤然袭来的痛意,还有她不省人事躺在他怀中时,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如冰凉潮水一点点将他淹没,无法呼吸,也无法挣脱,闷窒的绝望叫他喉咙发哑,眼睛发红,胸腔也如对半撕裂,汩汩流血的同时,又不断灌入冷冽如冬雪的厉风。
“我欠她许多,如今也该还她。”
待寻来瓷碗,裴青玄手握匕首,以烈酒浸过又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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