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任以不等何度开口就很自觉地拿起了叉子,挑起面往嘴里送。
吃不出来什么味道,任以机械地往重复着把面往嘴里塞的动作,汤水不经意间洒在了桌上,好在何度没让他舔了,也没让他把汤喝干净。
然后是第二桶。
胃传来已经饱和的信号,任以置之不理,只一味地吃着。
何度自始自终一个字都没说。
第三桶吃了没两口,任以有了种要呕吐的恶心感,咽下嘴里的方便面,呕吐感好像顺着食道一路冲到了喉咙。任以手顿了顿,强自把那感觉又给原路咽了回去,再挑起面,还没往嘴里塞,那感觉来得更猛烈了。
“吐出来了,我会给你原路灌回去。”何度声音很冷,见任以依旧没动静,又说,“要我帮你?”
任以张了张嘴想回话,新鲜空气的突然进入却仿佛是个催吐剂,让呕吐感再难压住。叉子从手里掉了下去,任以单手撑桌,另一只手想要拉过旁边那个垃圾桶。
脸却被人掰了回来,何度单手钳着任以下颔,强制任以张开嘴,面和汤直接倒进了口中,多到溢出来的汤水从唇边滑过脸颊流下,途经锁骨,锁骨上那个被咬出来的红痕依旧鲜明惹眼。
汤不是很烫,顺着喉咙往下灌,何度眼神很冷,任以抬着头,喉咙上下滚动,一手死抓着桌沿,膝盖上的疼近乎麻木地刺着他。
何度生气了,因为那两桶泡面,因为那句话。
何度不让他吃泡面,也不喜欢他总是点外卖,可他不会做饭,只会煮一些清汤面,顶多再加个鸡蛋。
他总不能靠吃这些过一辈子。
而且也没人会天天给他做饭,点菜机一样地点什么就有什么。
何度钳着他下巴的手一松,任以匆忙拉过垃圾桶,低头直接吐了出来。
头昏昏沉沉地疼着,胃翻涌着收缩倾倒出里面的东西,未来得及消化的面条零零散散尽数进了垃圾桶。
呕吐带出的眼泪浸湿了眼角,在眼睛上罩了一层,泪雾朦胧间看到何度递过来两张纸,还有听不出情绪的话:“不用吃了,去洗干净。”
然后是鼻尖掠过的一点淡淡的松木香,和往远处走的脚步声。
任以把水量开到了最大,热水当头浇了下来,从睫毛尾部往下落。
一滴,两滴,三滴。
也不知道有没有泪水蒙混其中。
任以冲了好一会儿,期间又干呕了好几次,洗完后发现没有浴巾,衣服也没带进来,吹风机也不知道在哪里,也不好打开柜子找。
站着吹了会儿暖气,作用不大,反倒胃越来越难受,任以索性关了,准备回家再说。
大不了再着个凉,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是不知道更惨一点,何度会不会心疼他一点。
何度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么副情景。
发梢还在滴水,从浴室门口一路滴到了任以此刻站着的地方,任以身上什么都没穿,正往沙发这边走,像是要过来拿衣服。
“衣服我放浴室门口了。”何度轻皱了下眉。
任以却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还在往这边走。
“要么穿那套,要么就给我裸着。”何度声音大了点,直接扔了手上的勺子。
铁勺撞在铁盆上,一声清响。
任以听到那一声脆响,终于有了点反应,抬眼朝这边看过来,眼眶红得厉害。
愣愣地就这么看了何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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