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作威作福的资本,她自然哭得厉害。
苏夫人看向她,心中着实五味俱全,百般感慨最终都化为一声长叹,她轻推了下苏韶棠,压低了声:
“出去歇会儿。”
再有孝心,也不可能不吃不喝地跪上三日三夜,赵夫人带着赵慧鸣来了,她也能借此歇会儿。
苏韶棠跪得腿都酸了,被这么一碰,身子差点歪了去,听到苏夫人的话,没有推却,被络秋扶起,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刚到游廊下,一道夜风吹来,吹了几滴雨水在脸上,苏韶棠皱眉:
“又下雨了。”
络秋感慨:“今年这雨下得可真频繁。”
苏韶棠拢了拢披风,巴掌大的小脸皆数藏在披风的绒毛中,遥遥地就见游廊上走来一人,等人近了,苏韶棠好笑:
“你来干嘛?”
松箐穿得单薄,冷得直搓手,听见夫人声,登时惊喜:“夫人,奴才正要去寻您呢!”
苏韶棠不解地看向他。
松箐挠头傻笑:“是侯爷,侯爷担心夫人,才让奴才过来的。”
知道国公府有人投机取巧,沈玉案就担心起夫人来,她们早有措施,跪得久些也不妨事,但就怕他家夫人傻乎乎地跟着一道跪。
这才寻到机会就让松箐来找人。
不等苏韶棠再问,松箐就偷摸地说:
“夫人快跟奴才来,侯爷等着您呢。”
灵堂内不断烧着纸钱,加上哭丧委实压抑,苏韶棠的确不想很快回去,游廊上有冷飕飕的,她左右无事,就好奇地跟着松箐走了。
沈玉案离得不远,就在游廊旁的一座假山边上。
他拿着一柄油纸伞,见到人,就上前几步接应,鹅卵石上有积水,苏韶棠低头小心地躲进了油纸伞里,油纸伞不大,两人靠得很近,松箐和络秋都在游廊上没有过来,沈玉案怕她淋到雨,油纸伞朝她倾斜,一手虚虚揽在她腰间。
苏韶棠在狭窄的空间中抬头,她的一双眼睛在暮色中透彻明亮,声音娇脆:
“下着雨呢,你让我过来干嘛?”
两人站在一起,对于沈玉案来说,苏韶棠的额头刚要过肩,如今她抬头说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他下颌不自觉地绷紧。
稍顿,沈玉案才若无其事道:
“夫人跟我来。”
苏韶棠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了几步,到了他刚才在的假山中,苏韶棠才发现这假山中居然是空的,刚好可以避风,站下两个人也足以。
沈玉案将油纸伞合上,冲不远处的松箐颔首。
松箐心领神会,拉着络秋:“姐姐,这天寒地冻的,侯爷和夫人不知何时出来,咱也寻个地躲雨避风去。”
络秋猜到他的那些心思,但她没有等到夫人的吩咐,也就顺势跟着离开。
假山中,沈玉案进去捣鼓了会儿,拎出了个小板凳,他将小板凳放在苏韶棠跟前:
“国公府富贵,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
他让苏韶棠坐,苏韶棠坐下后,还有些目瞪口呆:“你这半日都做什么了?”
他分明是跟她一起来守灵的,为什么她只在灵堂跪了一个时辰,而沈玉案却做了这么多事?
沈玉案笑而不语,他将另一只手上拎着的东西给她。
苏韶棠这才发现他手中还拎了个纸包裹。
沈玉案温声简言:“松箐跑去买的,但这时卖的吃食不多,只买到了烤薯。”
纸包裹已经被打开,里面就是一只烤红薯,不知道松箐怎么带回来的,总归现在还是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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