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我拿窗户纸帮您补补窗吧。”
“大公子要不要歇一歇?膳房做了玉枣酥,熬了松茸鸡汤,我这就端上来,您好好补补身子。”
“大公子,您身上的外袍是我亲自裁的,可还合身?”
“大公子……”
“够了!”文谦忍无可忍,抽出身边侍卫的剑一个个对准小厮和丫鬟,“你们都反了!别忘了你们的月钱是谁给的!是我!不是他文卿!”
众人又跪了一片。
真是吵闹啊。
文卿有些头疼,恹恹道:“分家,谁愿意跟我离开文府,就暂且从属东厢这边罢。”
“不孝子,你想都别想!”
“当今圣上可不注重孝道。”文卿淡然一笑,耳边一缕墨发被风吹起,又垂至氅领,“文大人,非要逼我去请圣旨,把文府这些丑事都说与圣上听么?”
如今的太上皇是被逼宫才退位的,这在史书上必然是无法带过的一笔,崇明帝一生的污点,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歹毒多疑的缘由之一,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总担心自己落得父皇的下场,甚至更为凄惨。
文卿身为翰林学士,本该也在崇明帝身边随时备天子顾问的,但他尚还年少,资质不足以担当顾问之任,况且又是钦点大皇子之师,每日辅佐皇帝的时间便很少。
但即便是这样短的时间,他也能看出崇明帝的一些习惯,以及习惯背后的心性如何。
前世也是如此。
每日去过保和殿再去毓华宫,身体总是有些不适,公仪峻少时倒是很尊敬他,堂堂大皇子,每次都在宫门口等候,备好膳食雅座和汤婆子,殿里炭火燃得很足,不像东厢那般阴冷。
只是狼子野心,必先诱敌放松紧惕而后食骨挖心,文卿被他害死过一回,又怎么可能再被这些东西感动?
公仪峻和崇明帝一样,不论治国能力如何,性格上倒都是天生的帝王,冷漠无情,恩义毁尽,虽不过十五的年纪,有些事情早已初露端倪,文卿只恨前世被他蒙蔽太久,等想抽身的时候已经被困死在京城了。
“先生,您看本宫这首诗作得如何?”
文卿心下厌烦,面上却不显:“不过尔尔。殿下虽资质聪明,可往日并未习得这些,情有可原,日后慢慢再学也不迟。”
公仪峻有些沮丧,又问他:“先生,到底是哪儿不好啊?”
哪哪儿都不好,公仪峻此人没有任何作诗的天赋,只会附庸风雅的蠢货,前世亦然,每天不上朝,一国之君,居然常年混迹在烟花柳巷,后宫那么多妃子他瞧不上,每次都要逼得文卿亲自去歌楼把天子抓回来。
“今日便就到这里罢,殿下,微臣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先生。”
文卿淡淡道:“殿下还有何事?”
“明日先生何时来?先生喜欢吃什么,有什么需要的,本宫都叫人备着。”
“未时。”文卿正想说不必准备,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思忖片刻,看向公仪峻,“殿下喜欢的点心,若是方便的话,便给微臣留一份罢。”
“好!”
公仪峻看起来很高兴,但文卿并不在乎他高不高兴,他将案上一口未动的枣泥糕打包带走了,出毓华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回到学士院,经过四棵门槐和马石马桩,内有回事房、管事处和传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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