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产量要完成问题不大,可有一条线勒着,稍有不慎就滑到脖子上,心里总归是惴惴的。
哪里能有以前松快。
“里正也忒没良心了些!昔年我们赵家可没少好好配合他办事!我找他理论去!”
“娘,里正一直都是依例办事,以前没有提高那是给了咱们情面,您现在要是再去闹事,那恐怕是一点情面都没了,以后更没好日子过。”
赵杞劝住了自己老娘。
“我算是瞧出来了,这田湾村里的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主儿!”
赵杞摆了摆头,又何止是村里,这天底下哪里不是如此。
若非如此,怎又还会有人挤破了脑袋,倾家荡产都想考个功名在身上?
“杞子,你,你打今儿起也读书!娘让你读书!那杜衡忙着料理田地都还能考个第一出来,你以后再不下地,全心在家里读书,不信还考不出个功名来!”
赵杞听闻这话一下子夹紧了腿,自己是不是读书的料子自己心里还是有数,字都不能全数认清,他怎考的出来什么功名。
“娘,您可别气糊涂了。我,我可读不来什么书。咱家里以前的日子不也好好的嘛,只要你以后不在村子里嚼舌根去得罪秦家,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差别的。”
赵娘子见自己向来听话的儿子都学会驳她面子了,更是生气,破口大骂:“以前那秦小满是要嫁你的,现在捡了个瘸子回来还考中了童生,你脸上不臊得慌啊?就没有一点争的骨气!”
赵杞先时心里是很不平的,但自打在庙会上想整杜衡不成反挨了一通打,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心思倒是端正了不少。
要紧是痛在身上长了记性,现在可再没心性儿跟人争什么了。
媳妇儿待他好,一直又宽慰劝着他,现在小满过的也不错,孩子都有了,两厢也该各自过好日子。
他觉得他媳妇儿说的也没错,就是他娘生性要强,一直还耿耿于怀。
眼见赵杞不说话,赵娘子瞪眼看向郑彩娥:“就是你把我儿子教成这样的!现在都不孝敬长辈了!”
“娘,杞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我就算真教他,要是不对的,他心里就没数嘛。”郑彩娥提起背篓甩在背上,没功夫跟她这婆婆拉扯:“下地去了,不紧着耕种今年怕是还要自己补贴粮食进去。”
赵杞顶了回嘴,只怕留在家里又挨他娘训斥,连忙也拿起锄头跟着郑彩娥出去。
看着自己儿子跟在郑彩娥的屁股后头,赵娘子气的脑子发昏,这家里越发是郑彩娥在做主了。
儿子听她的不说,连自己丈夫也越来越向着郑彩娥,反倒是她说话是越来越没人听。
真是小看了郑彩娥,没想到是个这么厉害的主儿。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多少她都有点后悔给儿子找这么个媳妇,当初要是让秦小满进门,怕是也比这个好拿捏一点,至少她说什么外头的人会更向着他一些。
秦小满有什么直来直往,也不像家里这个会邀买人心。
她烦闷的要死,粮产的事情也是让她心绞痛,冷静下来,里正的警醒也让她心里暗暗打了个寒颤。
经此一事,她心里再不甘也不敢如何了,再横说到底也只是个农妇,只靠着泼辣不讲理一张嘴厉害。
然则家里只有几亩地值得炫耀,没做官儿的也没经营生意,这手头有点子权利的动动手指就让她喘不过气来,若真被算计来,他们家如何顶的住。
村里倒是安生了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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