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旗帜猎猎。
战马踏动四蹄,发出嘶鸣,甲士列队前行,长戟如林。
战车和步卒后是数千役夫和奴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牛羊,以及用绳子捆住的戎人。
看到西原侯仪仗,留守城内的三卿正身行礼,诸大夫拜于三人身后,口称:“迎君上!”
与此同时,城内的国人开始聚集,即使没看到西原侯和郅玄的样子,只看到玄色长龙,也不由得齐声高喝,彩、壮、武等不绝于耳。
西原侯车驾在城外稍停,见过迎接的卿大夫,旋即率众入城。
和出发时不同,这一回,西原侯特地命郅玄跟在他身后,位在诸卿大夫之前。并让郅玄将戎部头领的骨盔用绳子扎牢,挂在拉车的战马脖子上。
国人拥挤在道路两侧,看到此情此景,哪里还不清楚,之前听闻的消息全都确实,公子玄会猎中斩酋首获大功。
“君上威武!”
“公子威武!”
刹那间喝彩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
国人们直接以公子称呼郅玄,而不是二公子或公子玄,无形之中将郅玄的地位进一步拔高,远迈西原侯诸子。
这不是简单的嫡庶之分,而是对郅玄本人的认可。
在尚武的西原国,想让国人从心底里认可,唯有实打实的战功。
郅玄做到了,公子康或许以后有机会,但在此时此刻,已经被郅玄远远抛在身后。以往苦心孤诣传出的名声,在郅玄的战功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国人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哪怕郅玄力持镇定,仍不免脸颊泛红。
西原侯表面在笑,似乎因儿子得到国人认可而高兴。回过头,眼底却闪过一抹晦暗,长袖遮挡下,缓缓攥紧因旧伤难以持久发力的手。
队伍穿过长街,直至国君府前方下停下。
按照惯例,明日国君府将设宴,城内氏族均要出席。
郅玄走下战车,态度十分恭敬。国君许他离开方才再次登车,言行举止间看不出半分骄狂。
将诸多视线抛在身后,郅玄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府内,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饭,也不打算消食,直接躺在榻上就睡了过去。
在入睡之前,郅玄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
什么呢?
一时间想不起来,索性等睡醒后再说。
侍人整理郅玄的衣物和配饰,发现少了东西,不敢隐瞒,当即去见府令。府令亲自清点,发现少了一枚白玉雕琢的神鸟佩,多出一块没见过的玉环。
玉环是氏族之物,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不好辨认出自于谁。
神鸟佩却非寻常之物,意义非同小可。
“莫不是在战场上遗失?”
想起那枚玉饰的重要,府令不免担忧。在战场上碎裂且罢,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怕会引来麻烦。
翌日清晨,桑医来到郅玄府前,跟在他身后的药仆大气都不敢喘。
昨日郅玄走得太匆忙,桑医被落在队伍中,再想追,郅玄的战车早就没影了,险些以为郅玄是故意为之。今日进到府内,看到依旧客气的府令,误会方才解开。
饶是如此,桑医的心情也很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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