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郅玄尚未去往封地,新军也未正式建立,聪明人都不会急在一时。
“事未成,此时派人岂非成了靶子。”
这个道理没有氏族家主不明白。即使家族中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做些手脚,也会被立即按住,不许他们轻举妄动。
氏族选择按兵不动,西原侯则不然,在队伍出发隔日,就将郅玄召入国君府。
对于西原侯的问话,郅玄早有准备,回答得滴水不漏。
此外,他每回答一句问话,就要恭维一番西原侯。话中引经据典,情真意切,就差眼含热泪扑上去抱一把大腿。
不肉麻得渣爹受不了算他输!
西原侯第一次发现被人恭维是如此难熬之事,见郅玄还在滔滔不绝,只能强行打断他,不想再听下去。
“此去郅地,我儿当多加谨慎。氏族可用,却不可不防。属官唯忠,无需心急,当徐徐图之。狄戎如野草,其性情凶悍,无食果腹时,恶如成群野狼。遇内事,封地国人可用,庶人可用,奴隶亦可用。千名甲士未必忠于你,唯对外拼杀,可放心用之。”
听到西原侯的话,郅玄不免惊奇。
话中固然有挑拨的成分,却也是实实在在地提醒和教导他。
“儿遵父亲教诲。”郅玄正色道。
西原侯主动抛出橄榄枝,他必然要接着。在羽翼丰-满之前,他要学会走钢丝,还要尽量走稳。
不就是脸皮厚一点吗?
他擅长。
看到郅玄的反应,西原侯目光复杂,道:“你是我子,性情行事不类我,更类你大父。”
西原侯口中的“大父”,指的是上代西原侯,也就是郅玄的祖父。
在郅玄出生前,上代西原侯就已去世,他没有亲眼见过这位驰骋疆场威名赫赫的诸侯,一切关于他的事情都源于书上记载和别人口述。
西原侯年轻时以强硬手段压制氏族,正是受到父亲影响。只可惜他没有父亲的能力和强悍,不小心遭到暗算,使得军权旁落,才造成如今局面。
今天的西原侯格外有谈性,以上代西原侯为开端,他给郅玄讲了许多原氏祖先的事情,重点是历代先祖如何开疆拓土,如何同氏族斗智斗勇。
其中有成功,自然也有失败。
成功压服氏族,则君威赫赫,在朝堂说一不二;失败的或沦为傀儡,或英年早逝,身后仅有史书上的文字方能还给他一个公平。
史官强悍,以家族传承,历代执刀笔,无论功过,只录事实。权大如国君六卿也无法掩盖真相。
假使西原国的史官因执笔遇害,他国史官必会蜂拥而来。动手之人乃至他背后的家族都会被万人唾弃,就此遗臭万年。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不独西原国。
史官执笔记录真相,不会因某国强大擅自更改。就算一国史书能改,天下诸侯国何其多?哪怕流传下一份,真相就不会被掩盖。
这个时代严守礼仪,方方面面都有规则,某些方面甚至称得上死板。但也是这种刻板,留给后世一个宝贵的遗产,那就是风骨!
西原侯讲述得十分平淡,郅玄却听得胆战心惊,为平铺直叙中的鲜血淋淋,为字里行间的刀光剑影。
“我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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