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需要继续调理。是否能恢复到往昔,没人能够打包票,但能保住一条性命,不因毒早死已是大幸,身体上的病弱并不能催垮她,反而令她愈发清醒和坚强。
斜靠在榻上,漠夫人显得有些困倦。身上裹着锦袍,腿上覆着兽皮,她仍觉得冷。幸好有郅玄送来的暖炉,才让她略感舒适。
奈何疼痛只能暂时缓解,无法彻底根除。疼痛在夜间袭来,她时常睡不好,就寝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更晚。
握着青铜制的暖炉,漠夫人的思绪有些飘远。
她想起从东梁国送来的信,内容和以往大同小异,字里行间却能看出些许不同。
嫁去东梁国的姊妹心思变了,竟然想通过她打探公子颢的消息。
不知是姊妹本意还是出自她的丈夫。若是前者倒没什么,反能看出她成长许多。若为后者,难不成她对丈夫动了心?这可不是件好事。
想起从北都城传来的消息,漠夫人按了按额角。
西原侯和东梁侯是亲戚,郅玄还要称东梁侯一声舅父,两国的关系却不太好,甚至比前代西原侯在位时更加糟糕。
其中的原因她知道一些,也能猜到几分。只能说错不在西原国,东梁国实在太过贪婪,想要乘人之危,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漠国地理位置特殊,夹在北安国和东梁国之间,对两国的行事作风都很了解。漠夫人作为联姻人选,在成婚之前被认真教导,上自君侯下至氏族皆了然于心。
郅玄和公子颢联姻,西原国和北安国结成婚盟,两国又在草原建城,参与进去的氏族遍布朝野,牵扯到的利益何止万千。
从漠夫人接受的教育来看,这是一场十分成功的政治联姻,对两国来说都有极大的利益。只要郅玄稳坐国君位,公子颢在北安国朝堂屹立不摇,这种盟约就牢不可破。
相比之下,北安国和东梁国的和平仅维持表面,会猎盟约也不是那么牢靠。
一旦东梁国和西原国发生战争,最好的情况也是北安国两不相帮,更大的可能是出兵相助西原国。
两大诸侯国联手,东梁国不会有任何胜算。但这也会牵引出另一个问题,中都城态度如何,是否会坐视不理。
漠夫人不缺乏政治眼光,在她决定要婢女生下公子瑫的孩子时,就对未来的生活做好规划,开始主动接触朝政,尽可能汲取更多有用的知识。
想到几个大国之间的角力,漠夫人不免感到头疼。
她偶尔会灵光一闪,却没法彻底理清头绪,总是会被中途打乱。究其原因,她身边缺少能出谋划策为她解惑之人。
然而事情不能急。
公子瑫膝下尚无一儿半女,细地大小官员唯公子瑫马首是瞻,暂时没她能插手的地方。如果动作太大,立即就会被察觉。对方顺藤摸瓜,之前安排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漠夫人不由得叹息一声。
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找机会送出盐湖和金矿,借此和郅玄有所联系。若非如此,她怕是会变得更加被动。
漠夫人一直在走神,殿内伺候的人没有出声,被带来的婢女俯身在地,同样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婢女的脸色越发惨白,双眼中浮现水光,盛满了未知的恐惧。
不知过去多久,漠夫人终于收回思绪,指尖划过手中的暖炉,视线落在婢女身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抖如筛糠:“虎狼之药不可再用。”
婢女面无血色,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她无法开口请罪,人惧怕到极点是根本无法发出声音的。
咚咚咚的声音在室内回响,婢女的额头很快青紫一片。其余人视而不见,仿佛地上不是一尊活物。
漠夫人看得心烦,道:“好了,把东西给她。”
婢女还想再磕,被侍人按住肩膀,强行制止住动作。之前嘲讽她的婢女走上前,将一只巴掌大的瓷瓶递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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