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聂丹归京述职时,李延便直截了当地说过:“他不一定就是赵超的人。”如今看来,聂丹果然不是。游淼看着聂丹的侧脸,忽然想到,许多人都错了——大家都自诩官场凶险,不能走错一步,文官都瞧不起武官,总觉得武官没有心思,不会做官。
如今看来,聂丹才是朝中最会做官的那个。在京之时,太子与老皇帝能放心地将军队交给他。而京城告破之时,是聂丹与孙舆二人撑起了风雨飘摇的半壁江山。而到了眼下,聂丹更是站稳了他的立场,绝不动摇。这些年里朝中文臣弹劾日多,却无人敢动聂丹,聂丹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以把柄。大是大非的面前,连权宜行事的机会都没有。
“想什么?”聂丹老早就发现游淼在看他,忽然道。
游淼自然不敢说出心里所想,只笑呵呵道:“想你啥时候娶媳妇。”
“胡闹。”聂丹英俊的脸上微红,斥道:“如今你已是天启中流砥柱,怎么还成日没正形?”
别的事游淼不敢和聂丹乱开玩笑,唯独说道这个,游淼是不怕他的,只是笑着要开口,有点想将乔蓉许他。然而说到底乔蓉是姐他是弟,虽然现在游乔两家,已是游淼最大了。但事关乔蓉自己的意愿,游淼想想也不好擅自开口,只寻思先问过乔蓉再说。
第217章 卷五 八声甘州
聂丹仿佛猜到游淼几分心意,也不说破,只淡淡道:“愚兄自己的事。不劳贤弟操心了。你先生在你身上寄予厚望,你操心大哥,不如操心操心你三哥。”
“操心三哥做什么,他有什么好……”游淼一句话未完,忽想到聂丹说的也是,历代天家的太子,皇子都是十五六岁成婚,赵超也老大不小了,当年就连个皇子妃都没有。如今登基为帝,更未大婚册后。游淼别的事都敢说,然而劝赵超成婚的事却不敢说。游淼虽吃不准赵超是否成婚,是因为他自己,但若贸贸然去提了,赵超肯定也会让游淼成婚,还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天家的事。”游淼打了个太极,说:“做臣子总不能管得太宽,随他喜欢罢。”
“你看。”聂丹似猜到游淼早有这一说,反驳道:“天家的事就是天下的事,自古帝王若无嗣,谁来继承帝位,引领苍生?做臣子的,生平最怕就是帝王无嗣,怎能不管?”
游淼答道:“可按目前的形势下去,他也不是帝王啊。”
聂丹想到这节,是以不吭声了。游淼心思忐忑,虽知道要避开这件事,却仍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大哥,你和先生当初议定此事时,先生的态度是什么?”
聂丹看了病榻上的孙舆一眼,孙舆又睡着了,聂丹握着他枯干的老手把脉,仍有脉搏。
“实话说。”聂丹叹了口气道:“大哥面对此事时,也甚迷茫。只因事关国家苍生……”
游淼静静地听着。
“……但有的事,总须得有人去做,人都是这样,容易趋炎附势,见利忘义,譬如说官员收受贿赂,那是没有办法,有的官员月俸都不足以养活自己,不收点克扣,难道全家一并跟着他喝西北风?”
游淼终于约略明白了些聂丹的原则了。
“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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