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家里的车离开。
冷风也吹不散他脸颊的燥热,站了片刻,手机提示音响,他看屏幕消息推送,是邮件订单信息更新,商店通知一周前订的礼物已经到货包装好,随时可以取走。
礼物,亲吻,节日。
好像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节奏。
聂斐然这么一想,突然意识到,陆郡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跟他吵架发脾气了。
他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呼出一口白气,脚步轻快地走到斑马线附近,加入了等待信号灯的队伍。
他想,最迟等到新年,再不行的话,春天的时候,这段不愉快应该就能完全放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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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聂斐然计划利用午休的间隙去商店取礼物。
快速吃了一碗越南汤粉当午餐,他顺路在公司楼下咖啡店给自己点了杯外带的肉桂拿铁,他握着热乎乎的咖啡杯去乘地铁,查了查下交通状况,商店离公司有些远,来回要四十分钟,他得计划好时间。
但才刚进站,他便接到聂父电话。
地铁里信号不好,电话接通后听不见声音,聂斐然已经上车,喂了两声后作罢,发消息给聂父说一会儿出站再打。
聂父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通常情况是他跟母亲聊时借着机会叮嘱几句,聂斐然等了五分钟,聂父没有回消息,他察觉到异样,忍不住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担心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下一次开门时,他忍不住下了车,一边回拨一边往站外走,想着求个心安,没事最好。
可电话断了第三次后才终于接通,不过对面讲话的人出乎他意料,不是父母,是他姑姑。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时不时传过几声极有穿刺力的哭嚎。
聂斐然猛地站定,突然有些着急,"姑姑?家里出事了?我爸妈呢?"
"然然,你先别慌啊,家里没事,就——"姑姑好像不忍开口。
"你别不说呀,怎么了?"
"唉,然然,"姑姑忙应着,"你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抽空回来一趟吧……"
"我爸妈没事吧?"聂斐然穷追不舍。
"没事……是……唉姑姑不知道怎么讲,电话里讲不清,你还是回来吧,回来当面说,路上慢——"
"知道了,等我。"
他慌归慌,但听到父母没事后马上强迫自己恢复镇定,也顾不上礼物没取和下午约了客户,拦了辆计程车便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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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才到二楼就听见哭声和骂声,聂斐然心慌意乱地往上走,看见熟悉的门没有关,推开进去,一大家子几乎都在,而聂衔华垂着头跪在客厅正中央,鞋子掉了一只,脸颊上竟然有个手印。
除此以外,四周围坐着一圈长辈,气氛异常紧张,各自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却唯独没有笑。
聂母第一个听见声音,回头看到是聂斐然,脸上表情多了几分令人不解的悲痛和不忍。
聂斐然一时摸不清什么状况,愣了愣才开口:"怎么回事?今天都没课?衔华又犯什么错了?"
大伯脸红脖子粗地一拍桌子,"你让这个畜生自己说!"
聂衔华好不狼狈,头低着不敢看聂斐然,吞吞吐吐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我……"
"说!告诉然然,你哪儿搞那么大笔钱?!"
"什么钱?"聂斐然惊道。
"造孽,造孽……"一旁大伯母絮絮念着,扑在姑姑怀里哭起来,姑姑一边安慰一边自己也开始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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