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的撕扯结束得很快。
互相推搡的时候,陆郡抬起双臂挡了一下,力道没收住,导致聂斐然失去重心,面朝前,斜斜撞在他身旁保险柜锋利的侧角上,登时便捂着额头跪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陆郡心一下子提起来,尤其在瞥见柜子上那一抹红的片刻,愤怒的烟云化作一仗暴雨,将他淋了个透,也淋了个清醒。
他整个身子扑下去,试图翻过聂斐然的肩膀:"撞到哪里了?让我看看!我、我不是故意的……"
聂斐然痛得无法思考,身体弯成只虾米,一只手捂着眉骨,好半天才缓缓直起,转过身来与他对视。
尽管看不到伤口的位置,但血已经流到他右边眼睛里,混着生理性的泪滚了一脸,看上去十分凄惨。
极度可怜,也极度恐怖。
陆郡头皮发麻,想要搀他起来,可不知如何下手,哆哆嗦嗦只会重复:"让我看看……我们去医院……不,我马上……马上让医生来。"
聂斐然打掉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冷冷看着他,看得他从头凉到脚。
最终,聂斐然扶着柜子很慢很慢地站了起来,虽然身体抖得厉害,还是用尽全身力气甩了陆郡一个耳光。
不管血一直在流,他把捂在眉上的手放下,混着温热猩红的液体,毫不犹豫地将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脱下来,然后用力地扔在了陆郡身上。
戒指砸在陆郡胸口,轻飘飘一弹,像在那里击穿出一个冰凉漏风的洞。
陆郡思绪停止,耳中轰鸣,大脑只剩下一阵杂音,他怔怔地看着聂斐然只差半指就到眼睛的伤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会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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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斐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房间。
他太后悔回来这趟,想拢一拢身上的衣服,可低头一看,鞋子早已经不知所踪,裤子只剩几片破布孤零零地挂着,而衬衣也没好多少。最后索性无所谓了,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这个让他遍体鳞伤的地方。
做到这个地步,什么家丑不可外扬,自尊不自尊的,他也不在意了。
佣人们一直担心地待在在楼下,听着楼上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终于平息下来,试图上楼关心询问的前一秒,头顶传来陆郡的怒吼:"不准任何人上来!马上找医生!!"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目光顺着往前,地毯上几点鲜红粘稠的血一路延伸出去,他心跳不稳地循着血迹追出门,最后发现聂斐然竟然躲到阁楼狭小黑暗的工具间里。
门被反锁,他敲了半天不开,里面先是传来哀恸的低泣,渐渐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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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医生来了,聂斐然哭得嗓子哑掉,一张脸被抹开的血液和眼泪糟蹋得不辨原貌,佣人战战兢兢地送来钥匙,之后陆郡不顾反对地把他抱回了卧室。
试图抗争的后果竟然如此惨烈,让他不知自己先前的克制与顺从到底有什么意义。
大概这场婚姻的游戏规则都是陆郡定的,他不过是毫无发言权的参与人。
来不及换下衣服,陆郡给他盖上被子,哄着抱着,想用热毛巾替他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渍。
陆郡双膝跪下,趴在床前,换了一副慈悲面孔,手试探性地伸过来,企图摸摸他的额头,而他偏头躲开了,之后心如止水般,闭着眼睛不再给出任何反应。
过了很久,陆郡突然苦涩地开口:"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你报警吧。"他说,"趁痕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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