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之前没有机会,凭着记忆,他用指腹轻轻摩挲那块被刀片嵌过的皮肤。
——从前瘦窄修长的一双手,坐在桌前握着笔的时候那么秀气好看,多少次,于睡梦中,在欲海里,温柔地抚过他身体每一处,触感始终是温热滑腻的。
后来却被毁得面目全非。
过了那么久,伤疤是已经长好,但掌心的纹路也因此变得乱七八糟,仔细看的话令人感到不忍。
他猜了六年,痛了六年,从来没有一刻放得下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细枝末节的事,有的随风而逝,有的已经渐渐淡化了最初忿然的情感,但并不代表可以彻底忘记它们的存在。
陆郡那么想要弥补,想要时光倒流。
两人看上去各怀心事,陆郡先把心里的结放了放,跟聂斐然简单说了案件的进展。
这件事解决以后就不复杂,所以在中午的几通电话中,他已经了解得差不多,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在这个国家等待一至两周。
这也是他怕耽误陆郡工作的核心原因。
陆郡却毫不在意,还跟他打趣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一直放不下心……"聂斐然说,"我爸妈,还有筠筠。"
聂斐然身体还有些虚,所以没走多远就折返,两人坐在娱乐区附近的双人摇椅上,看着前面沙滩上,几盏聚光灯中间,有两队年轻人在玩沙排。
陆郡边听他说话,边递了张钱给旁边的推车的摊主,要买椰子水给他。
"要做成冰沙吗?"摊主问。
"不用,常温的,谢谢。"陆郡答。
摊主动作麻利,一分钟不到就挑好处理好。
刚开的青皮椰子,原汁原味,顶部插了吸管,陆郡捧过来,然后垫了张纸巾,沉甸甸地放在聂斐然腿上。
陆郡偏头想了一会儿,对他说:"我每天都跟他们通电话,之前问了……嗯……爸妈……问他们要不要我找人过去搭把手,他们说家里都好,就是都挂着你,前天我把进展都告诉了他们,所以现在应该没事了。"
聂斐然默默听完,低头喝了一口椰子水,清凉鲜甜,一路沁进心里,他转头看着陆郡,轻声说,"谢谢你,我——"
"又来了。"
聂斐然面颊一热,也意识到自己或过于见外。
说一次是感谢,但说太多确实伤感情,所以之后也就不再提这个话头。
这样的时间最适合拿来浪费,所以两人总算打破之前的一点尴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主要谈起的是女儿近况。
接收的信息多了,聂斐然觉得自己的状态确实比早晨好了起来,心情也因为陆郡的开导轻松了许多。
"可以喝一罐啤酒吗?"等了一会儿,他问。
毕竟两个中年男人对坐谈心,纯纯只喝椰子水,实在有够滑稽,而这一刻,所有压力释放,回归正常生活后,他莫名想喝一杯什么解解乏。
"今天不准,"陆郡听他这么说,对他稍微放下心来,掸了掸他肩膀上落的叶子,笑眯眯地提醒道:"等看完医生,身体恢复了,想喝什么都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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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潇洒完两个小时,被蚊虫叮了几口后,两人整理好心情,往酒店走。
只是聂斐然一站起来,陆郡便突然看到他脚踝处的袜子多了一小滩红色的痕迹。
"等等,"他蹲下去,握着聂斐然的脚踝,察看几秒,确认那是血渗出来的痕迹,抬头问,"鞋子磨脚吗?"
新鞋都这样,在房间里的时候没事,走的多了才觉出不对,但也不太碍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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