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悟遂安排她在原来张松那屋将就几日。孙雪娥将铺盖理好,打开衣橱见里头是几身熏得喷香的男子旧衣,便知这是谁的处所,忍不住评论道:“这狐媚子当真命里带贵,当初谁拿他当个人?如今竟成主子了!”
不提还好,一提张松,徐应悟气不打一处来,蹙眉道:“改不了的贱皮子!多咱忘不了以色侍人,能有多大出息?”
孙雪娥叫他起了话头,便倚在榻柱子上,揣着手同他白话起来,把西门庆不管事儿、张松与玳安儿把持内外、两人在府里整日胡搞的桩桩件件,都摆了一遍。
徐应悟起初只窝着火,渐渐却听出不对来。
“他不出门儿了?”
孙雪娥一愣:“谁?哦,可不是?打你走后,便抽了魂儿似的,回回我去,都见他在榻上窝着,活像妇女坐月子,叫三声能应一声算好日子了。毛病也忒多,做了饼,他要吃面;端上面,他又要粥。说不吃倒好,吃了便烧心难受得慌,一天天的可把人麻犯死了。”
徐应悟自言自语道:“他病了。”
“话是如此,可医官大夫请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个说他阴虚,那个道他阳虚,十几副药吃下去,如石沉大海一般,如今再不肯叫人瞧他了。”孙雪娥一向嘴不把门,话匣子一开便收将不住,忽又神神秘秘翻眼道,“你不知,他这是心病。因他有日子不到后头过夜,大娘几番劝他不理,公母两个为此大吵一仗,他终于肯来,当差似的各房转了一遭。那日轮到我房里,来了一句人话没有,直挺挺往炕上一倒,便叫吹灯,说乏了。我使手一探,好嘛,软不留丢肉虫子一般,但凡有一丝硬朗气儿,也是人心!干净这些年在外头作害得狠了,弄坏了身子,如今行不得事,心里能痛快得了?”
徐应悟只觉胸口憋闷,悲从中来。
情绪低落、身体疲惫、食欲减退,回避社交,失去行动意愿,不明原因肠胃不适,以及,性冷淡。这货是患上了抑郁症啊!
孙雪娥见他面沉似水,以为他不爱听这些,急忙话锋一转道:“欸?话说,你两个,究竟是为甚么?那会子不还好好的?”
徐应悟心不在焉道:“不为甚么。两人都觉着,没意思了。”
孙雪娥看他一眼,长叹道:“哎,是了。你两个好这一遭,算不容易了。这些年甭管家里的、外头的,哪个他也新鲜不过三个月。同你,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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