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朝中有官瘾的人很多,因为权势、因为名声,但祝知宜不是。
梁徽静静凝了他一会儿,祝知宜头忽一耷拉,他疾眼快伸手接住,撑起,扶正,祝知宜撩开眼皮,定定地回视他,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梁徽笑了笑,夸:“君后真厉害,先帝都亲口赞过的,文采斐然,才思敏捷。”
“不许阿谀奉承。”祝知宜扭了下身子,很矜持地说,但显然是听到了想听的话,他懒懒瞭开的眼皮又缓缓阖起,像一瓣绽开又收起的莲,眉心那点观音痣在幽暖的灯火下,很俏。
“是,”梁徽受教,直接问,“君后可想过……重回朝堂?”
祝知宜瞭他一眼,扁扁嘴,不说话,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梁徽也不在意,笑了笑,捏了捏他有些潮湿的手,为他擦汗,一根一根手指抚过、擦净,循循诱导:“若是真有此意,何不向皇上禀明?也好为他分忧。”
祝知宜眨了眨眼,视线凝在窗檐的长明灯,似在神游,过了片刻,说:“算了。”
“……”梁徽问:“君后可是怕皇上回绝?”
祝知宜有点赌气地抽出自己被擦得干净清爽的手。
梁徽又把他手抓回来握着:“君后不问问皇上怎么知道。”
“何不一试?”梁徽怂恿他:“君后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他垂目,“或许……很多时候皇上也猜不着您是怎么想的。”
梁徽许久听不到回音,再一瞧,祝知宜已经睡着了。
“……”
梁徽认命地给人换上干净中衣,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才回到大殿。
作者有话说:
小祝小小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我是状元。
小梁:嗯嗯嗯,老婆就是最棒的
第15章 清规不记得了?
祝知宜宿醉一夜,头痛欲裂,但次日仍是天光熹微便起身更衣,各国使团还在京中,日程紧凑事务庞杂,前朝后宫多少眼睛盯着挑他的错处,祝知宜不敢有一丝懈怠。
翌日碧天放了晴,宫瓦琉璃雪痕晶莹,几枝殷红的梅伸出墙角,暗香浮动,九曲回廊长桥,祝知宜绕步迎头撞上一个高大身影。
他揉着额角看清来人,双手一拱请了礼:“皇上恕罪。”
梁徽拿开他的手看他被撞到那一块皮肤,微红,没肿,问:“头痛?
祝知宜摇摇头:“无碍,谢皇上关心。”
两人并肩往理藩司大殿走去,梁徽看他面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忧:“昨夜睡得不好?”昨夜梁徽等祝知宜睡下又折回正殿,忙了半宿,几乎没睡。
祝知宜头昏昏沉沉:“臣酒量不好。”他径直踩着雪往前,身旁之人慢了下来,一拽他的手:“那走慢些。”
“司仪——”
“让他们等着。”梁徽不着急,臣下等主子是应该的。梁徽又命赵福海去拿手炉,祝知宜出门急,身上就披了件狐袍,大风呼呼地灌。
梁徽比他高,挡了大半寒风,祝知宜稳了气息,与他慢慢踱步在寂静的冬日雪地里,道:“昨日臣没有给皇上添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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