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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徽顿了顿,斜眼瞧他:“清规不记得了?

“什么?”祝知宜神情疑惑不似作假。

“麻烦没有,只不过一—”梁徽半真半假试探:“清规酒后吐真言。”

祝知宜看着雪地上被踏出平行的脚印,不是很担心地问:“臣说了什么?”

梁徽斜看他,幽幽道:“说朕不能知人善任,埋没士才。”虽然没明说,但祝知宜昨夜那股子怀才不遇的不得志也顺着酒意拐弯抹角透了个淋漓尽致。

“绝无可能!”祝知宜对自己的品格有绝对的自信,根本不上对方的当,他自幼便性敛慎独,谨言慎行,绝不背后议人。

梁徽一错不错凝着他,挑眉:“清规就这般自信?”

祝知宜凡事留一线,也不把话说死:“若是真有冒犯之处那也是酒后失言、无心之失,望皇上不必当真。”

“……”梁徽心知自己昨夜一番肺腑之言是白说了,这个祝知宜嘴巴紧得很,心思也倔,想等他来开口求自己一回怕是难于登天。

梁徽浅笑,耸耸肩:“那清规便当自己没说吧。”

“……”

宣和殿上,文武百官、各国使臣、公子嫔妃、礼乐司仪俱就位等候多时,时近卯时,正殿门才开,大梁皇帝携君后上座,两道高挑人影在万众瞩目下一步一步登上汉白玉阶。

金殿大道那般长一条,任是谁都看清楚了,不是一前一后,是肩并着肩,皇上的手还牵着君后的。

只有祝知宜自己知道,宽袖下的那只手根本不能叫“牵”,是“拽”,进门时他就觉得于理不合,君后当落后帝皇一步之距,他慢了半分,梁徽任性得很,偏将他拽到身侧平步,这是摆明了留把柄给言官写。

面上帝后情深,私底下两只手都用了力较量,一人挣,一人追,他腕骨一转,梁徽直接将手指插入他指根扣死,看似柔情,实则强势霸道。

祝知宜哭笑不得,不知道方才路上那句话惹到了他,无奈看过去,梁徽亦似笑非笑看回来。

“……”

看来是真不大高兴了,祝知宜也就只得任他牵着了,言官……言官再说吧。

梁徽看他不挣了,又变了个笑意盈盈的温润模样。

“……”

大梁皇室每年有木兰春猎的传统,今年开春早,又正赶上各国来使朝贡,钦天监便把日子提前半旬,借此一展大梁地大物博国力国威。

往年木兰春猎都由司礼监统筹、三司九库协助,如今几宫长官都收归在新君后麾下,拟名册、定路线、防守、围猎祝知宜事事亲力亲为。

这是他走马上任后第一回 承揽这样大规模的盛事,心中多少有些没底,又恰逢边属国使团来朝,人多杂乱,只盼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司仪宣读了出行的日子时辰,下头纷纷议论起来,席座上的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官还有一些宗室皇亲,都在出行之列,几国使者也第一回 参与这等天朝盛世,颇有些兴奋。

马背上的部落胡勒烈颜皇子爽朗笑道:“早听闻木兰围猎场面之盛,集天下英雄俊郎,天朝物博,庞兽珍禽无奇不有,壮阔伟观,四海皆具威名,不想今朝竟得以随行,胡勒烈颜倍感荣幸。”

他言行坦荡,即便是恭维亦显得真诚,其他小国小部纷纷应和,如此一来,未言一词的潦南使被衬得事局之外捉襟见肘。

胡勒烈颜身量高大,年纪却不大,若在大梁皇室还是未出南书房的少儿郎,看得出来是真对这围猎盛行兴致勃勃,泼身的豪迈少年气露出来:“承蒙深恩,臣愿以胡克族的契骨青羽弓和金戈雪茅献予圣上与君后,预祝木兰围猎之行顺遂。”

爽朗、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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