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确实很尴尬。
我人生中其实应该不缺尴尬的事情。我妈很擅长给小学时候的我带来全街围观的结果。
通过骂,通过叫,通过很多事情。
然后是江。
我的十八岁生日因他们二位充斥着黑色幽默。
我醒来之后头疼欲裂,没认出来自己在哪。只是不想起来。
于是躺了不知道多久,有人碰我。
在我和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回忆的高中时代里,我们第一次做完,我给他倒水。
许多年过去,江递给我苏打水,问我:“还难受吗?”
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说那看眼微信消息。
我打开手机。
小陈发了五六条消息问裴哥还好吗,今天什么时候来,有个地方卡了个奇怪的bug,虽然解决了,但还是想让裴哥看看doc检查一下,确认这么写没问题,好接着赶进度。
“看我的消息。”江补充。
江给我发了一份过于详细的体检报告,日期是上周。
“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吃阻断药。PrEP, PEP。他说,“家里都备着,喝水吧。”
我说:“我没有体检报告。”
不知道这句话让他想到了什么,江难得怔了一下:“我知道。你不用。”
他说:“你昨天碰到的是那家酒吧股东之一,酒保是他的人。下次没有人陪着,别去。去了,容易出不来。”
“你们睡过?”
“想什么呢。”他叹口气,“我爸同事的儿子,在国外本科是校友,点头之交。”
“官二代同性恋比例这么高吗?”
他笑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不会呛人。”
显得跟我太熟了,过于自如,以至于我又开始难以呼吸。
“家里还有抗焦虑药和安眠药。”江说,“我和你症状可能不同,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处方药吃不好会死人。”我回答。
“我知道。”他说,“怕你难受。”
“你昨天怎么在那里?”
“那个傻逼在群里发你照片,来找你。”江说,“还好来了。”
“没吃火锅?”
“主角不在,我和你的技术员能斗法给谁看。更担心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
“不是别的意思,是你不乐意。”江说,“是我还是他,你都不乐意。不是吗?”
我不知道江是不是在以退为进。我想他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其实松了一口气。
“吃什么,吃完我也要去上班,顺便送你去?”
他背过身,收好杯子。
背上和脖子上,全是一片一片的吻痕和青紫。
我们到底变得不一样了,过去我总是担心他疼。
“我打车去。”我说。
“这片不好打车,特别是上下班时候。”江说,“回来时候挑自己的房子,故意挑得偏。”
“不想见到我爸,也不想其他人烦我,没别的原因。”他多解释了一句。
“就这一套?”
“就这一套。”他回答,“裴哥还有什么问题?”
“别这么叫我。”
严格说来,他比我还大几个月。而从我们认识起,从来都是直呼对方名字。哪怕是在“随便玩玩”,除了他偶尔会喊男朋友,其余时候,我们称呼对方,都是叫全名。
“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就放心了。”
我很想说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么叫。但实际上,我也根本不太关心别人怎么叫我。
“家里只有面包片和火鸡片,给你煎个蛋,夹片生菜,做个三明治?”他换着衣服,又扭头,“你衣服不能穿了,我给你拿一套新的?”
“我穿不惯你的贵西装。”
“我知道。”他笑笑,“衣柜右边,应该是你的尺码,全新的,标签没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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