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讨厌任何人喊我嫂子。我也讨厌任何人大半夜喊我出门。你没喝死你能不能不让你朋友叫我来?你要介绍你朋友,能不能在你清醒的情况下?我不管这个称呼什么意思,我讨厌见陌生人。我讨厌陌生人打量我。我更讨厌我们俩都不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的情况下,旁人对我们的关系横加定义。
这些人是谁?凭什么觉得我们俩就会在一起,凭什么喊我嫂子,凭什么若无其事地打量我?凭什么把我大半夜喊过来接你?
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会来?
你说了些什么?又是炫耀吗?炫耀我对你念念不忘,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你魅力的注脚?
这些你理所当然地可以觉得是真的。毕竟我就是犟,也傻逼。
但说到底我们到底怎么样只是我们的事。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
我过去是为了你,但我讨厌这一切。我讨厌所有在我脸上巡弋的目光。我讨厌看到你的朋友们对我们之间关系的轻视。或许你自己也不在意这些,但我很介意。
这些话很长,甚至彼此重复,但我确实来不及思考措辞。我只能接着说下去,趁勇气熄灭前。
我说我对你所有的忍耐都建立在我不需要把我的下贱和忍让明明白白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的基础上。不对,我妈对我很爱犯贱心知肚明,所以是第四个人。我当然在你面前无法冷漠,我也知道自己多烂,但我也有基本的自尊心。所以你他妈的让这件事再发生一次,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不要再让我到你朋友面前接一个不清醒的你了。
还有,你爸的事情。我不在乎我是不是你拿出来挡枪的人。也不想在乎你和那位偏偏侧脸跟我长得像的郑姓画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也说清楚,你爸是什么人我无所谓,他怎么威胁我我也不在意。但他来威胁我的时候最好让我听出来你觉得我很重要。否则我会干出什么来,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很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我不太确定我表达清楚了没有。
但我说完的整整五分钟,江都没有出声。他仍然在用那种奇异的,疲惫的,似哭似笑的表情看着我。
他最终咳嗽了一声,开始说话:“我和郑没有关系。”
他说:“他有女朋友。我们认识,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我把他认成了你,太急切去跟他说话,他被我逗笑了。当然,熟了,也没觉得他有多像你。”
我没吭声。
他说如果我不信,他现在可以打电话给郑,下次也可以带我去见郑和他女朋友。
“昨天不是故意喝那么多。只是……这几天很累。太累了。本来打算喝几杯就回去工作。忘了自己早上才吃的安眠药,醉得太快。”
“叫你嫂子……”江说,“是因为里头有些人,最早是赛车认识的。当时流行带人坐副驾。我说副驾给人留着,不能用。喝多了,又会喊你名字。这帮人自然觉得是你。”
我说如果不是我,你就该纠正。
他就笑了:“当然是你。”
他耸耸肩:“不然还有谁呢?”
我说你的若干进行时恋爱对象。
“我不会带他们去赛车。也不会带他们去见朋友。”
“我记得我一直在说,不要叫你来。他们没听。对不起。”
他表情很温和:“知道你不喜欢见外人。但他们听我只言片语,想知道我念念不忘挂念很久的人是何方神圣。可能早就想见你了,我平时总是推托过去,这次他们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所以趁我醉了,把你喊过来。怪我,没有说更多,让他们不要乱来。”
我说你总是很会装深情的,不意外。
他抬眼看着我。
“我之后会把他们骂一顿。等我爸的事结束了,你愿意的话,再跟他们见一面,正式介绍你,告诉他们你是我在追的对象,也让他们给你道歉,可以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但我确实想信。
“我爸,我尽量不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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