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竹影摇摇,书房对着的门扇间有阵阵清风穿堂,传来时有时无的蝉聒。
梁堂语点名鸡血石不能用,魏浅予另挑了块芙蓉桃花冻。石头尾端透着粉,印身有一点红色,像是朱砂,握在手中温滑。
书房里有专门刻印章的一角,魏浅予坐在那里,将石头固定在印台上,手肘下压着书,用毛笔勾出样子后开始咯吱咯吱刻。
梁堂语余光扫过,发觉这孩子握刀姿势清奇,搁下笔,拧着眉头走近。
“你平时上学怎么拿铅笔?”
魏浅予茫然的抬起手,示意就跟此刻握刀的姿势一样。
梁堂语又问:“你挨过老师揍吗?”
“那倒没有。”魏浅予稍微扭了扭手腕。
梁堂语自后握着他手,魏浅予整个人就被他拦在桌子与双臂间,包在怀中。他将指尖往下挪摁在缠尼龙线的刀身上,教训说:“用指腹抵住,就像这样。”
握刀与拿笔是相通的,用指腹抵住笔身,手腕发力。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学的坏习性,用食指和中指指节夹笔身拖拽。
梁堂语说完,就着他手摁在摊开的空宣纸上划了两下,让他感受指节各部分是如何协调。
魏浅予实在无法适应这种姿势,从小到大他都没被这样“手把手”的教过东西。
梁堂语胸口贴在他后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他感觉身上刚消下去的暑气又升上来了,忙自己挪了手指,敷衍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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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堂语站在旁边看他“正确”刻了两刀后才走回自己画案。
过了半晌,他听见咯吱的刻石声停了,余光瞥魏浅予,见他放下刻刀在按揉自己的指腹。
刚才握魏浅予手时,他就有些诧异——这孩子的手又白又滑,比他见过的女学生的手养地都好。
他握过之后,掌心还残留着淡淡雪花膏香味。
这味道梁堂语熟悉,每次见彭玉沢,他身上也都有这种香气。但梨园角儿再保养自己,手心也有因练功磨起来的老茧。
梁堂语不喜欢男人过于娇贵自己,再看魏浅予的头发,眉头又拧,觉着这小孩真该好好磨炼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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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浅予刻完章子拿给梁堂语看,梁堂语搁下笔,在宣纸角上印下后指点了几个地方,魏浅予改好后,他看过没有问题,就又在书上圈出另一方,让他把石头磨平了继续用。
一方石头刻好磨磨好再刻,这在初学中是很平常的事,只是磨石头要用粗目砂纸,魏浅予问:“师兄,你这里有手套吗?”
梁堂语提笔,连头都没抬,“没有。”
魏浅予低头看着自己手,屈了屈五指。仅仅是刻刚才那一方,他指腹就因为挤压暂时变形,硌出红印。
手茧很好起,快的时候就两天。只要这双手起茧,那就废了。
梁堂语低着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躬身给画点紧,平淡道:“我不知道你在家里是怎么过的,但刻章画画都是辛苦活。”
“你要是舍不得这双手,就学不好,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回去吧。”
魏浅予盯着自己握刀的手,短促笑了下后弯起眼睛,乖乖顺顺道:“师兄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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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浅予再一次刻刻章时停歇就少了,只是又改回了用指节夹刀的做派。
梁堂语画累了看他,他正用指节抵住刀身往里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没聚在手上,一不小心冲过头,刀刃直接扎进手心。
“嘶——”魏浅予惊站起来,丢下刻刀捂住手。
梁堂语从画案后绕过来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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