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所在的地方发凉，不大的床上怎么躺都难以继续。
身上燥热一点点开始褪却，裸着上身的井良借着月光，点上烟。
尼古丁刺进嗓子，在肺里扎根，云雾缭绕时，一根烟已经见了底。井良骂了句，又抽根夹在手里，他没有点，眼神发沉地看着自己的手。
空气里剩余的烟味拱进井良的鼻尖，他身上发冷，唯独有个地方却热的发烫。
“操……”
谢引川接到电话时，正是下午最后一节下课，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嘈杂，却带着说不出的揶揄。
“想我了吗？”
心脏忽地开始疯狂跳动，谢引川压着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想了。”
他诚实地回答。
“晚上有空吗，记得买点套过来。”井良咬着什么东西，有些含糊，他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出去，正好看到提前放学穿着校服的学生。“可别被抓住了，嗯？”
谢引川原地站了两秒，把作业重新收拾好，全部放在桌子上，他一抬头，就看到林莺莺站在门口，神色奇异。
“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林莺莺顺路，想跟谢引川说两句关于刘晌的事情，却撞见这位很难看清情绪的学弟露出意外的一面。
谢引川微微摇头，敛了眼里的光，平和地看向林莺莺“刘晌学长是不是打算退学？”
女生一窒，抱紧了怀中的书本。
犹豫再三，林莺莺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垂下头点了点。“我劝不动他，以前约好要上同一个学校的……”
谢引川神色微动，似乎有什么相似的东西牵连到他。
“学姐……”谢引川眨了眨眼，声音露出难得的青涩，“你喜欢刘晌吗，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站在门口的女生摇头，打断了谢引川的话。她盯着地上，慢慢道：“如果是喜欢，那我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我认识他太久了，从幼儿园就是一个班，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到现在，如果他突然不在，我只会觉得……”林莺莺慢慢抬起头，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描述，顿了会，一句话稀松平常地被说出来。
“我的世界好像缺了一角。”
谢引川蓦地瞪大眼，张了张口，“那刘晌呢，他是怎么想的？”
“嗯……”林莺莺为难地笑了笑，“应该是塌了一半吧，毕竟他是因为和我约定好，才考上的同一个初中和高中。”
“我大概知道他的决定退学的原因。”林莺莺目光暗下来，她在这件事上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说不出多少劝导的话，只能转而投向有点交情的学弟。“如果可以的话，哪怕修学也可以，只要不退学。”
“我可以等他。”林莺莺说完，难以掩饰的低落，匆匆便离开了。
谢引川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他想到第一次遇见井良的时候，第一次做爱的时候，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
他跟井良在一起的时候，会感觉到崭新的自己，与繁荣的学校、沉重的期待、别人的影子都不一样，他只是谢引川。
最开始，谢引川只是为了从井良身上找身为同类的刺激感。可是逐渐他发现，井良不一样，面对井良时的自己也不一样。
就像是，由井良构筑的世界。
谢引川头脑发懵，血流快速地冲刷着细胞的每一个角落，他买了东西，一路小跑到井良家楼下。
没注意到不远处，目露困惑的刘晌。
井良等的不耐烦，床单和沙发单都换了两轮，敲门声才迟迟响起。开了门，谢引川跑的额前湿了一片，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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