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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身边岳或想要在乎的所有“亲人”,却没有一个给予他安慰。
他的妈妈在电话里指责他要当个杀人犯,命令他回去给陈谭渊道歉;
他的爸爸直接查无此人,根本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国内那么大的地方,他却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可以回的家。
连唯一的热爱——画画——都要被沈婉勒令禁止。
以至于岳或从小就以为画画真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对谁都不敢说。
在那样的情况下,岳或根本找不到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的任何意义。
只有林是非……只有林是非。
“——只有你救我。”岳或音色忽而有些哽咽,他眼球表面浮起一层晶亮的浅显水雾,但里面却再没有害怕与不安,只有对爱人的迷恋,和一起与他携手并肩直奔向未来的向往。
他低语道:“林是非,只有你救我。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死了……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
待简短地听完岳或曾经坐在湖边的长凳上,认真地思索该如何接触、拥有死亡,并已经起身朝湖边去,林是非的整个身体都犹如被浸入了冰窖之中,冰凉且僵硬。
岳或是个很怕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所以他绝不会求救,只会放任如深渊般的湖水淹没他的头顶、呛满他的口鼻,他会安静地等着自己的身体机能因为溺水窒息而死去。
并且丝毫都不畏惧。
相反,他会觉得放松,甚至是快乐。
因为自此往后,他再也不用待在这个从不善待他的世界上受尽冷眼、无视,欺压、贬损,责怪……
林是非不敢再想下去,他的双唇都已经褪去了应有的血色。
“Darling……”他已然失温变得冰凉的手指尖有些神经质地痉挛,拥抱岳或的力度却仿佛要将人勒进他的骨血。
岳或从这股力度中觉出了疼痛,但并未出声制止,可是他的眼泪却瞬间决堤:“林是非,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真的。说好了不难过的,我在呢……宝贝,我在呢。”
“……Darling。”林是非的音色好像突然被利刃割裂,嘶哑颤抖得不成形。他垂首去吻岳或的唇,却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孩那般笨拙,动作极其艰涩,“不要这样对我星星,你不要……我也会死的,我也会……”
他颤声重复:“Darling,我也会死的。”
他不能没有岳或。
他努力了这么久,抑制自己不正常甚至是恶劣的天性,让自己融入进正常人的行列。现在终于变得越来越好了……他不能没有星星。
林是非是真的会死的。
“说什么胡话呢,赶紧把废话给我收回去。”岳或眼角还落着清亮剔透的湿泪,眼眶通红严肃地制止他的胡言乱语,而后他深呼吸收敛起微抖的音色,放软语气坚定地说道,“不会的。”
“林是非,我好好的,你当然必须也要给我好好的。”
言罢,他在此时无人的天地中熟练地吮住林是非的唇瓣,把他的惧怕颤抖逼退回去,让他只能够感受到自己如今无比热烈的气息与行为。
天边的余晖淡了下去,周围的视野逐渐往晦暗转移。
林是非痉挛的指尖与僵硬的身躯,在这股异常浓郁的安抚中趋于稳定。
“林是非,婴儿时期的我们并不认识,所以就不说了。可是我想告诉你……”岳或眼角的泪被林是非的舌尖温柔卷去,他错眼不眨地盯着映在眼底的身影,字句清晰地说道,“我虽然没有为你而生,但我的命就是你的。”
岳或一字一顿道:“我属于你,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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