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开开心心地等着婚礼就好了,至于季临川……”
他不会不愿意的。
*
在医院加班到十点,季临川才顶着雨驱车赶回家。
他一进门连外套都没顾得上脱,就先把藏在衣服最里层的竹子果冻和小熊耳套放进了抽屉里。
新买的耳套是用浅棕色的毛线织的,半圆形,厚墩墩,上面错落地绣着几个深棕色的小球,戴在耳朵上时像两只妙脆豆饼干。
季临川抿着唇轻轻捏着它,脑海里满是祝星言戴上它时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笑了出来,像是隔空捏到了软绵绵的小熊耳朵。
他没有给自己做晚饭,反而是烤了两样甜点,刚出炉的苹果派和熊爪蛋糕一前一后摆在飘窗旁,季临川在自己对面放了一只大熊猫玩偶。
他到国外的第四个月自己攒钱买的,很小一只熊,手感也算不上好,多次清洗过后显得很破旧,但它陪伴了年幼的季临川很多年。
沉默寡言的小alpha对着外人时从来没有几句话,像个又臭又硬的小哑巴,但小哑巴也是有心事的。
没有人可以倾诉,他就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把熊猫玩偶搂在怀里,小声地和它讲自己吃过的苦,挨过得饿,受过得白眼与奚落,再哑着声音哀求他:“崽崽,先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玩偶不能答应他,真正的小熊也早就把他忘了,小季临川就伸出快要冻烂的手珍惜地捏捏熊猫玩偶的耳朵,和他说:“我好想回家,可你们都不要我……”
3S级alpha的记忆力超群,这些幼稚又酸涩的往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季临川苦笑着抬眼看向窗外的夜幕,天晴后的月亮很圆很大,从斑驳的树影间隙中望过去好像被玉兔舔过的牛奶盘。
看着看着那盘子上就长出了两只耳朵四只爪,月亮变成了圆滚滚的小熊猫,正捧着脸蛋眯眼笑。
季临川毫无所觉地弯起了唇角,向后懒散地仰靠进沙发里,他望着月亮沉默良久,最后点燃了插在苹果派上的唯一一根蜡烛。
火光亮起时,仿佛十四年前迷失在异国他乡的那只流萤也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喃喃道:“今年生日,是不是终于能一起过了……”
而祝时序就是这个时候登门的。
季临川开门看到是他还有些惊讶,“祝先生?这么晚了有事吗?”
祝时序扬了扬手中的合同:“季医生,我们谈谈?”
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祝家许诺给季家的泼天好处,条件则是季临川必须和祝星言结婚并且作为人形诱导剂治疗他的“信息素缺乏症”。
祝时序在季临川的怔愣中开门见山:“我可以承诺你,除了已经给你父亲的那些,联姻成功后季家可以最大限度地共享祝家所有商业资源,并且明年年底要动工的中心贸易大楼,祝家可以分季家一杯羹。”
季临川不明所以,“祝总,我想你理解错了,我并不在意这些,而且你之前给季家的资源现在可以收——”
祝时序直接抬手打断了他,表面狠厉镇定,实则早就因为焦急而方寸大乱,“那些不够,那这个呢?”
他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单薄的A4纸上贴着一张照片,是躺在病床上的小折耳猫。
“他叫游轶对吗?是一只十八岁的小猫咪,只剩一个月的命了。你们最新讨论出来的治疗方案需要给他移植腺体,但遗憾的是,他的腺体类型非常非常稀有。”
季临川眉心皱起,“你什么意思?”
祝时序闭了闭眼,不敢再看照片上那张同样可怜孱弱的脸,“意思就是你把合同签了,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腺体源,并负责他后续的治疗费用,皆大欢喜。”
“如果我不签呢?”季临川直视他。
祝时序:“那猫咪先生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腺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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